哪家作坊一般。
正不知如何称呼,略一侧头才发现那间大玻璃的小屋子上还挂了两个“保卫科”和“门卫室”两个牌子。
黄德暗想,这怎么看起来比和县衙一般,倒是有趣。
穿着古怪衣服那人看起来凶横,但是说话还是极为客气,问了一嘴,黄德便说明了来意。
那人便让黄德先在这里稍等,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便有一人朝着门内走去。透过玻璃窗,黄德骇然地发现那间名为门卫室的屋内,挂着两支相当漂亮的火枪,还有一大堆的木棍。
…………
作坊内,陈健还不知道有人来访。
巨大的烧结炉冒着仿佛让人晕厥的热气,屋内虽然有穿堂风但是仍旧热气逼人,作坊内的徒工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一个个浑身是汗。
不少人的脸因为长时间接触这种高温环境加上没有什么防护,爆起一层死皮,一个个的眼睛都被火烤的红彤彤的。
和这些徒工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在这里制造玻璃根本不像是手工作坊那样,每个工匠师傅带几个徒工,徒工打打下手而工匠则完成那些比较复杂的活。
在这里每个人只负责一件事,从不会交叉,也没有任何的工匠手把手的教他们一些手艺。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制造玻璃到底是什么样,以为其余的玻璃作坊也是这样,并不是他们见识过的或是想象过的其余作坊。
外面有人负责筛硅砂,有人负责往坩埚里添料,每次加多少都是按照规定进行的。里面有人负责进料、烧结、拉风箱、压模等等,各有自己要做的事。
这就是和此时外面大部分的手工作坊完全不同的地方,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工厂的味道,虽然还差一些但是形体已经出现。
陈健有了前一世最后余生弄玻璃的经验,做起来还算是轻车熟路,管理这点学徒有了前世的积累也算是绰绰有余。
想要做出并非绿色的玻璃,加入一些强氧化剂将二价铁换个价态就行,而且硝酸钾本身也不会影响到玻璃,毕竟除了常规的钠玻璃还是钾玻璃。
想要弄出没有气泡的玻璃,则需要加入一些盐,再用坩埚盖下面的黏土棒搅拌,让那些小气泡变成大气泡从黏稠的玻璃晶体中浮出来。
熔炼炉里的坩埚一好,立刻取出来倒在铸铁板上,像是摊煎饼一样弄出来,比起以往吹成圆柱再切开的办法要方便的多,也快得多大得多。
之后就像是铸铁农具一样的退火过程,退火之后拿出来磨砂,这都是些烦躁而又磨人的活。
玻璃退火也和那些铸铁农具一样,至少也得七八天的时间,保持着一定的温度,这是很关键的部分,否则玻璃很容易碎裂。
三个月的时间,其实浪费了很多钱,那些扎在墙上的碎玻璃就是明证。
虽然碎玻璃还可以回收利用,但是陈健心底还是很喜欢高烟囱、围墙上面插着碎玻璃的情调,可惜种的爬山虎之类的东西还没长起来,否则对着那面墙看着那些碎玻璃也足以勾起久远的回忆下酒。
现实中经历过失败后的学徒工和雇工不理会陈健的古怪情调,但在失败许久后终于弄出了大块的、气泡很少的、透明度很高的玻璃后仍旧兴奋不已,都觉得自己已经成手,五年后前途无限。
就玻璃本身而言,的确可以说前途无限的。
比起如今那些大块玻璃,这里的玻璃将对闽城的玻璃市场形成极大的冲击,陈健也不准备搞玻璃工艺品酒杯茶杯之类,那些活路就留给他们,但是窗玻璃肯定是寸步不让的。
不论是成本还是质量比起那些玻璃作坊都要强不少,单单是专职的吹玻璃的匠人这一点就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
而且现在这些学徒和雇工们基本能够保持作坊的正常运转,每天的产量在提高破损率在下降,形势喜人。
陈健如今还蹲在作坊里,主要是为了试验做镜片的铅玻璃,这个暂时还不是批量生产,而是少量试验的过程。
在配料中加入多少氧化铅,这需要不断地摸索尝试,直到找出一个合适的配比。
铅玻璃用来做光学仪器比起一般的玻璃要强,磨镜工匠闽城就有,原始的望远镜和原始的显微镜只需要一个思路提点,这东西不是枪炮,却未必没有枪炮的力量。
赵四找到陈健告知陈健外面有人找他的时候,陈健只叫那些学徒继续烧制铅玻璃。
想到木匠,再看着作坊里奋力推着铸铁平板的徒工,陈健觉得可以尝试弄一些木轨了,这东西用来联合煤矿矿主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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