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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知秋和知冬都对季冉来这个府邸的事十分好奇。
“小姐,你进到内室究竟是去见什么人了?”知秋问道。
“故人。”
知冬摇了摇头,她们俩自小就围着小姐转,从来也没见过她认识什么故人。
季冉看出两个人对她的疑惑,于是说道:“回到府上,便不要再提起这次出府发生的事了,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去逛集市了,你们是我的丫鬟,该听谁的话心里应该有数。”
季冉身边既然有暗卫,就不怕两个人把她出门这件事说出去,一旦有谁说出去,那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好在知秋和知冬从小就在没什么争斗的季府长大,所以心地还是好的,季冉不让她们说这件事,两个人也没有谁故意将此道破。
就这样季冉在季府安安静静度过了几日,直到腊月初九那天,皇城又开始飘雪。
季冉在自己的小屋里斜倚着闭目养神,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
“主公,小人名叫南烟,从今日开始便是主公的贴身丫鬟了。”
季冉睁开眼,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面容冷肃的少女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王良舅舅派来的人?”
“是,主上已经打通了关系,我是签了卖身契进的季府。”
季冉捧着手炉跳下卧榻,“你起身。”
南烟站起,季冉比量了一下,她比自己高了半个多头,几乎和男子差不多高。
南烟似乎看出了季冉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个子矮的暗卫身手都没有我好,世家小姐身边有个个子高些的婢女不算稀罕。”
季冉噗得笑了,“你这是老王卖瓜吗?”
南烟面瘫:“……”
季冉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的是崇言的生辰,去年的时候我答应陪他一起过生辰的,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南烟道:“傅崇言,五皇子吗?”
“是。”
“今日奴婢入城时见过五皇子了,他穿着一身入秋穿得衣服站在城门上,听人说站了有些时间了。”
季冉蹙眉,“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听人说他在等一个纸鸢。”
季冉无奈摇摇头,陷入了回忆。
那还是去年的事,刚入夏那阵子,茹嫔的十一皇子拿了一个纸鸢放着玩,后来她好奇找小太监一打听,才知道是茹嫔亲手做给十一皇子的生辰礼物。
傅崇言本不觉得什么,一听是茹嫔亲手做给十一皇子的,立刻露出了一副好像要、为什么人家没有的委屈表情。
“熊孩子,你都多大了,你都二十五岁了,怎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傅以柔气得拍了傅崇言脑袋一下。
“无论多大,我生辰的时候冉冉从来没有送过我能飞得纸鸢。”傅崇言可怜巴巴的说道。
“那是小孩子玩的,你抢来做什么。”
“我不要皇弟的,我也想要冉冉送我一个亲手做的纸鸢。”傅崇言眨着无辜的眼睛,本是浑厚的嗓音一撒娇像是一个小鸭子。
“你要纸鸢也要等过生辰的时候,好吧。”傅以柔凶巴巴的说道。
傅崇言立刻露笑点头,“嗯,我想要一个白色的,上边要有蓝色花纹,要写上你和我的名字。”
傅以柔蹙眉,“要求怎么这么多啊,这我哪里会做啊,我做的纸鸢能不能飞起来都是问题。”
傅崇言又露出了伤心难过悲痛欲绝的表情。
“哎,好吧好吧,我做来试试看。”
结果就是傅以柔在去年傅崇言生辰的时候把这件事忘了,好说歹说才把伤心欲绝的傅崇言哄好了,并且允诺明年生辰一定要让他放纸鸢。
可惜物是人非,傅以柔早已经死了,纸鸢也再也没人能送给傅崇言了。
“他永远都等不来那只纸鸢的。”季冉叹息道。
南烟想了想说道:“可是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等不到呢,很多人很多时候就算知道了结局,却还是想要试试看,因为不去尝试,就永远不会等到自己想要的。”
季冉斜了南烟一眼,“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灌鸡汤的高手。”
“小姐,你想喝鸡汤吗?”南烟面瘫的脸上一脸黑人问号。
季冉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这皇城里的公主,她降生的时候其实是有上辈子的记忆的,上辈子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上班族,没想到因为一次车祸穿越到了古代,本想着这一世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却没料到皇城如此之大,连个敢娶她傅以柔的人都没有。
她的身边兜兜转转能挑的夫婿只有陆凌晏和魏权两个人,一旦她生出嫁给别人的念头,那些男人总会“恰巧”的娶妻了。
“唉,算了,他想要的我又不是不能给。你会做纸鸢嘛?”
南烟又是一脸懵逼。
————
季冉和南烟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屋子里手残的做了两个时辰,才做出了那种傅崇言想要的那种纸鸢。
白色的底料,蓝色花纹,季冉最后还在纸鸢的左侧和右侧分别写上了傅崇言和冉冉。
之所以没写上傅以柔,是因为季冉怕这个纸鸢被其他有心之人看见了会做文章,写上冉冉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南烟低头看着这个做好的纸鸢,沉默了半响说道:“所以五皇子等得那个人是你吗?”
季冉叹气,“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南烟:“……”
————
南烟按照季冉的吩咐,派了武功高强的侍卫将纸鸢在城门附近的皇城内放了出去。
那时已经是日落黄昏,傅崇言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等到纸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只是想等等看,他根本无法说通自己让自己放弃,只是想这样的一直等下去,哪怕什么都等不到,他也想等傅以柔送给他的礼物。
就在他虚弱的在城门上站了一天,身体已经被冻的僵硬红肿的时候,他忽然在城中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纸鸢。
傅崇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他被冻的恍惚了,于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看。
没想到他揉的太大力,结果什么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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