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己给那些聚集在王室家族里的听众粗略地讲述了他的经历,他所亲身经历然后描述给他们听的那种惊险,那些一直呆在安逸地环境里温室花朵,听了以后,个个都变成了淋雨的鹌鹑。
那些东西,他们不但没有经历过,即使听都没有听过,所以难怪他们一个个听得惊心动魄,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他们也到了那种危险的境地,似乎他们每个人都身临其境,生怕一弄出什么动静,就把那个巨人给惊扰,向他们杀过来,如同小鸡面对老鹰。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原来也以为自己人五人六相当厉害的人,从国王努斯,到那些参加宴会的每一个人,才知道这位陌生人的厉害,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落魄情形要厉害得多。
他们只是时候有了一些远距离的了解,都听着如此心惊肉跳;可是这位客人则不然,他不但亲身经历,而且对那些敌人战而胜之;不但冲锋先前,与强敌战斗,而且每战必胜,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挪己刚才听了一下,故意给了他们一会儿时间,让他们消化一下,不然,恐怕那些心脏衰弱的人坚持不下去;同时,也让他们理解一下,他的经历是多么令人震撼,远远不是他们那些纸上谈兵的家伙十个人加一块比他一个人所能比拟的。
看到他们都逐渐地被吸引被震惊,挪己不动声色,保持原来的声调和语速,继续说下去。
“就在那个时候,面对那个不知道底细的山洞,还有那个看着就吓人的庞然大物,我命令其他豪侠的伙伴留在原地,傍守海船,只挑出十二名最好的精壮,和我一起,探行向前。
“我当然身先士卒,率先前去!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打退堂鼓,这不但是因为我无比英勇,而且还因为我智慧无双!
“而干那样深入敌人巢穴的事情,必须是智勇双全的英雄才行,而我的那些军伴,不是差勇猛,就是差智慧,所以,我必须大言不惭地说,舍我其谁也!
“我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拿出一只山羊皮缝制的口袋,里面装着醇黑香甜的美酒,此乃一位阿波罗祭司给我的礼物,他以此物相赠,那是因为我们,出于对他的尊敬,保护了他和他的妻儿的安全,对我表示感谢,这个我也认为我是当之无愧的,虽然他啥也不给,我也不会怨他。
“那位祭司的整个家族都奉献给了阿波罗的庙宇所在的林地,也给了我光荣的礼物,包括不少好东西,我一直带在身边,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东西存留,没有消耗完毕,不久前我还数点过。
“那些东西包括有他给我的七塔兰用精工锻打的黄金,一个白银的兑缸,那里面还有他给我灌进去的十二坛罐好酒,醇美甘甜,不曾兑水;那是一种绝妙的好东西,我也一直保留,没有舍得引用。
“据说那种酒的酿造秘方十分神秘,以至于他家中的男仆和女佣对此一无所知,只有他心爱的妻子和他自己,另有一名家仆,知晓此酒的奥秘。
“他们三个告诉我,每当饮喝蜜甜的红酒,他总是倒出一杯,添兑二十倍的清水,即使如此,那纯郁的酒香都依然非常浓烈,让人跃跃欲试,垂涎欲滴。
“现在,为了这次危险的旅行,完成艰巨的任务,我用此酒灌满一个硕大的皮袋,装了一些粮食,我那高豪的心灵告诉我,很快会遇见一个生人,身强力壮,粗蛮凶悍,不知礼仪和法规的约限,用这种酒对付他,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利器,后来,事情的发展见证了我先见之明的智慧。
“我们行动迅速,来到洞边,但却不见那个巨人的踪影,后来我们知道,那个时候,他正在草场之上,牧放肥壮的羊儿,丝毫不知道我们到他的领地。
“随后,我们走进洞里,赞慕眼见的一切;只见那里摆放的那一只只篮子,满装着沉甸甸的酪块,还有那一个个围栏,拥挤着绵羊和山羊的羔崽。
“它们被分关在不同的栅栏,头批出生的,春天生养的,出生不久的,都有各自的群体;所有做工坚实的容器,奶桶和盛接鲜奶的盆罐,全都装着装满的奶清。
“看到这些东西,有些伙伴们就出言建议,求我先把一些奶酪搬走,然后再回头把羊羔和小山羊赶出栏圈,迅速拢回船舟,驶向成涩的大海。
“但是我当时也是犯傻,正所谓智者千虑也有一失,我不听他们的劝议,依然在那个山洞里转悠,看到需对哦好东西,更不想走了,后来我想,如果我不犯傻立时就走,该有多好!
“我那个时候心想见见那个巨人,看看能否收得一些礼物回转,当然我也愿意把我的美酒给他,然而,我们将会发现,他的形为绝难使我的朋伴们欢快。
“我们燃起一堆柴火,作过祀祭,拿起奶酪,张嘴咀嚼,坐在里面,等候洞穴的主人,直到他赶着羊群,回返家里。
“那个巨人扛着一大捆透干的烧柴,以便在进食晚餐时点用,扔放在洞里,发出可怕的碰响,吓得我们缩蜷着身子,往洞角里藏钻。
“接着,他把肥羊赶往洞中的空旷之处,那是大群供他挤用鲜奶的母羊;却把公羊,雄性的山羊和绵羊,留在洞外,放在那深广的庭院里。
“然后,他抱起一块巨石,堵住大门,一块硕大的岩石,即便有二十二辆坚实的四轮货车,亦不能把它拖离地面,这便是他的门挡,一面高耸的巉岩。
“接着,他弯身坐下,挤取鲜奶,他的绵羊和咩咩叫唤的山羊都等待着他接触它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顺次一头接着一头,随后他将各自的羔崽填塞在母腹下面。
“那巨人把一半的白奶凝固起来,放入柳条编织的篮里,作为乳酪藏存,让那另一半留在桶里,以便随手取来,尽情饮用,作为晚餐。
“当那巨人忙忙碌碌地做完这些以后,他点起明火,火光照亮了山洞,然后巨
人就发现了我们,开口问道:‘你们是谁,陌生的来人?从哪里启航,踏破大海的水面?是为了生意出航,还是任意远游,像海盗那样,浪迹深海,冒着生家性命,给异邦人送去祸灾?’
“那巨人如此一番说道,吓得我魂飞胆裂,惊恐于他粗沉的声音,鬼怪般的貌态!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开口答话,对他说道:‘我们是西城人,从西乃山那里回返,被各种方向的疾风吹离了航线,在浩森的大海,只想驾船回家,走错了海道,循着另一条路线,着陆此间。
“‘我想我们如此安排,定能使那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心欢!我们声称,我们是各族统领挪戊的部众,他的声誉,如今天底下无人可以比肩,他攻掠了一座如此坚固的城堡,杀了这许多兵民,然而我们却不如他走运,来到这里,恳求在你的膝前;但愿你能给出表示客谊的款待,或给出一份礼物,此乃生客的权益。
“‘敬重天使大能者,最强健的汉子,我们恳求在你面前;那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撒旦老大,客家的保护者,保护浪迹之人的权益,惩报任何错待生人和恳求者的行端。’
“我说完以后,他开口答话,心里不带怜悯:‘陌生人,我看你真是个笨蛋,或从遥远的地方前来,要我回避那些大能者天使的愤怒,对他们表示敬畏!
“我们是库克人!库克人不在乎什么带神奇战盾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或其他任何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天使;我们远比他们强健。
“我们库克人本领高强,我不会因为惧怕他们,而放过你或你的伙伴,除非服从自己的心愿;告诉我,让我知晓,你来时把建造精固的海船停在哪里,在远处,还是近在眼前?’
“他如此一番说告,试图让我道出真情,但我经验丰富,不受欺骗,开口作答,言语中包孕狡黠:‘裂地天使,砸碎了我的海船,把它推向礁岩,在你邦界的滩岸,撞上一峰巉壁,被海风刮得杳无踪影,而我,还有这些伙伴,躲过了突至的毁灭。’
“我说完以后,他默不作声,心中不带怜悯,却跳将起来,伸手将我的伙伴,抓住两个,捏在一块,朝着地表砸击,仿佛摆弄一对小狗,捣出脑浆,涂流泼泻,透湿了地面!
“他撕裂死者的躯体,一块接着一块,当作他的晚餐,穷吃暴咽,像一头山地哺育的狮子,不留一点存残,吞尽了皮肉、内脏和卷着髓汁的骨件。
“我等大声哭喊,高举双手,对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求告!可是他们眼见此般酷景,心中麻木不仁,毫无作为,或者说是无能为力。
“那个库克人巨汉填饱了巨大的肚皮,吃够了人肉,喝够了不掺水的羊奶,躺倒睡觉,四肢伸摊在羊群中间,完全不把我们的存在当回事。
“那个时候,我在自己豪莽的心灵里忖盘,打算逼上前去,从胯边拔出利剑,扎人他的胸膛,在横隔膜和肝脏相连的部位,用手摸准进剑的入点,一家伙捅进去,或许能搞死他。
“但是,我转而一想,觉得此举不佳,如此,我们自己将面临那个库克巨人突暴的死难攻击!他那垂死的攻击必然不顾一切,无比凶险!
“我知道,这个山洞是封闭状态,我们的双手推不开那峰石岩,在高耸的出口,由那个大力巨人亲手堵塞,我们即使是原来的十二个人也无能为力,可况现在还只剩下十个人。
“既然知道不行,我们就放弃行动的想法,在那里傻傻地发呆,承受再次被巨人吃掉的危险,就这样,我们哭守洞里,等待着黎明天使早起的脚步再次到来。
“当年轻的黎明,垂着玫瑰红的手指,重现天际的时候,那个库克巨汉猛然跳起,我们都是心中颤抖,唯恐他将我们当作早点,再选两个人吃掉。
“不过,我们虚惊一场,那个巨汉没有吃我们,至少第一件事情没有吃我们,而是点起明火,动手挤奶,将成群白光闪亮的母羊,顺次一头接着一头,挤完了羊乳,随后将各自的羔崽填塞在母腹下面。
“当那个库克巨人忙忙碌碌地做完这些,毫无征兆地一脚跳了过来,又是一把抓过两个活人,当作自己的肴餐,撕成碎片,吃下肚去。
“库克巨人吃饱喝足,又一如既往,跳了起来,拿起一根根子,赶起那些肥壮的羊群,走向洞口,如同拿起一根羽毛,轻松地搬开杜塞洞口巨大的门石,人和羊都出去以后,继续把洞口堵上,就如同有人合上箭壶的盖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就这样,库克巨人吹着尖利的口哨,呼唤驱赶着肥壮的羊群,走上山岗,把我和我的伙伴关留在洞里,让我们继续在那个洞里,等待着轮到我们被吃的时刻到来。
“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尽量开动我智慧的大脑,谋思凶险的计划,如何将那个库克巨人惩治,起码要先将他制服,才好逃命。
“我心中期盼,倘若羊眼天使给我这份荣光,我才有有可能设计出一个绝佳的妙计,战胜那个靠我们自己根本无法取胜的库克巨人。
“我几乎把我的脑袋都想炸了,长时间的冥思苦想以后,终于想到一条妙计,觉得无论从消灭敌人来说,还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来说,都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甚为佳杰。
“我想出来的计策是这样的:羊圈边有一根硕大的橄榄树段,皮色青绿,那个库克巨人把它砍倒以后截去一些枝桠以后,放在那边的一个空旷之处,以便干后当做手杖。
“在我们眼里,它的体积大得好似一根桅杆,竖立在宽大,乌黑的货船里,配备二十条船桨,行驶在汪洋大海上,用眼揣测,树段的长度和粗壮就像桅杆一般。
“我走上前去,砍下一截,一噚长短,交给伙伴,要他们平整弄光,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削光树段,而我则站在一边,劈出尖端,放入炽烈的柴火,使之收聚硬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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