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站舱板。
老大撒旦的意志,还有高傲的东城人和他们的枪矛,逼得挪丑步步回跑。
挪丑太阳穴上,那顶闪亮的头盔,在雨点般的重击下发出可怕的声响。制铸坚固的颊片不时遭到枪械的击打;左肩已疲乏无力,由于一直扛着那面硕大、滑亮的盾牌,无有片刻缓息。
然而,尽管对他投出纷飞的枪械,他们却不能把盾牌打离他的胸前;他呼息困难、粗急,泪如雨下,顺着四肢流淌。这里,没有他息脚喘气的地方,到处是险情,到处潜伏着危机和灾亡。
音乐天使缪斯已经开始吟唱,告诉我,告诉我,第一个火把点燃西城军壮乘坐而来海船的情景!
挪丙站离在挪丑近旁,挥起粗重的利剑,猛砍安着木杆的枪矛,劈中杆头的插端,齐刷刷地撸去枪尖,以至于挪丑挥舞着的长矛,都只剩了秃头的枪杆,青铜的枪尖蹦响在老远的泥地上。
挪丑浑身颤嗦,知晓此事的因由,在那颗高贵的心里悲哀的认知:此乃大能者的作为,雷鸣高空的老大撒旦挫毁了他的作战意图,决意让东城人赢得荣光;心中有数,无力改变,挪丑退出阵地,跑出枪械的投程。
东城人抛出熊熊燃烧的火把,顷刻之间,海船上烈焰腾腾,凶蛮狂虐;就这样,大火吞噬着船尾,这就是那些联军的千余海船的第一艘,被东城人成功放火焚烧。
在这个时候,挪丁抡起巴掌,击打两边的腿股,对着挪庚喊道:“赶快行动,高贵的挪庚、出色的车手,我已望见凶莽的火焰腾起在海船上;决不能让他们毁了木船,断了我们的退路!快去,穿上我的铠甲;我这就行动,召聚我们的兵壮!”
挪庚闻讯立刻披挂,浑身闪烁着青铜的光芒;首先,他用胫甲裹住小腿,精美的制品,带着银质的踝扣,随之系上胸甲,掩起胸背,也就是挪丁的护甲,甲上繁星闪烁,精工铸打,然后挎上柄嵌银钉的利剑,青铜铸就,背起盾牌,盾面巨大、沉重。
然后,他把做工精致的头盔扣上壮实的头颅,连同马鬃做就的顶冠,摇撼出镇人的威严;最后,他操起两条抓握顺手、沉甸甸的枪矛;诸般甲械中,他只是撇下了骁勇的挪丁的枪矛,那玩艺硕大、粗长、沉重,西城人中谁也提拿不起,只有挪丁可以得心应手的使用。
挪庚命嘱他的驭手赶快套车,他的名字叫挪未,除了横扫千军的挪丁,这是他最尊爱的朋友,激战中比谁都坚强,有令必行。
挪未把迅捷的快马牵到轭下,它们的名字一个叫追风,一个叫赶电,都是可与疾风赛跑的良驹,蹄腿风快,得之于西风的吹拂,此二马,尽管一介凡胎,却奔跑在天马行空的边沿。
与此同时,挪丁来到族人的营地,让他们全副武装,沿着营棚排列。像一群生吞活剥的恶狼,胸中腾溢着永不消惬的狂烈,在山野上扑倒一头顶大的长角公鹿,争抢撕食,颚下滴淌着殷红的鲜血,成群结队地跑去,啜钦在一条水色昏黑的泉流,伸出溜尖的狼舌,舐碰着黑水的表层,翻嗝着带血的肉块,心中仍然念念不忘捕食的贪婪,虽然已吃得肚饱腰圆,就像这样,族人的首领和军头们涌聚在挪丁的助手、勇敢的挪庚身旁;挪丁挺立在人群中,凛然战神一般,催励着驭马和肩背盾牌的战勇。
同样也受到老大撒旦钟爱的挪丁,带着他的人马来到东城,分乘五十条战船,每船五十名伙伴,荡摇船桨的兵壮。
挪丁任命了五位头领,各带一支分队,而他自己,以他的强健,则是全军的统帅,他的军队,充分体现了上阵父子兵的原则,我个分队的带队首领,就是他的五个儿子,分别是丁春。丁夏、丁秋、丁冬、和丁阳。
率领第一支分队的是胸甲闪亮的丁春。
嗜战的丁夏,则率领着另一支分队;丁夏出自一位未婚少女的肚腹,舞姿翩翩的芙蓉;强有力的挪丁喜爱她貌美,看中了她的丰韵,挪丁风度翩翩,也得到芙蓉的喜爱,二人眉目传情,预定挪丁当夜爬上她的睡房,秘密地和她共寝,后者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就是英武的丁夏,腿脚快捷,作战骠勇。
第三支分队的首领是嗜战的丁秋,极善枪战,全族人中,除了挪庚以外,无人可及。
第四支分队又年轻的车战者丁冬率领。
丁阳,挪丁豪勇的第五个儿子,带领着第五支分队。
挪丁把队伍集合完毕,齐刷刷地站候在头领们身边,对他们发出严厉的训令:“所有的族人!还记得吗?在快捷的海船边,在我怒满胸膛的日子里,你们对东城人发出的威胁?你们牢骚满腹,开口抱怨:‘挪丁,你的母亲用胆汁养大了你!你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把伙伴们困留在海船边,违背他们的心意!真不如让我们返航回家,乘坐破浪远洋的海船,既然该死的暴怒天使已经缠住了你的心怀。’你们常常议论我的不是,喁语嘁嘁,三五成群。现在,眼前摆着你们盼望已久的战斗,一场激烈的鏖战。使出你们的勇力,接战东城兵汉!”
一番话使大家鼓起了勇气,增添了力量。听罢王者的将令,各支分队靠得更加紧密,像泥水匠垒筑高耸的房居,它的沿墙,石头一块紧挨着一块,挡御疾风的吹扫,战场上,头盔和突鼓的战盾连成一片,圆盾交迭,铜盔磕碰,人挤人拥;随着人头的攒动,闪亮的盔面上,贴着硬角,马鬃的盔冠抵擦碰撞;队伍站得严严实实,密密匝匝。挪庚和挪未全副武装,同仇敌忾,站在队伍的前列,准备率领族人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