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逃不脱死和强有力的命运的迫胁,将在某一天拂晓、黄昏或中午,被某一个人放倒,在战斗中,用投枪,或是离弦的箭镞。”
听罢这番话,鲁卡昂双腿酥软,心力消散;他放开枪矛,瘫坐在地,双臂伸展。挪丁抽出利剑,挥手击杀,砍在鲁卡昂颈边的锁骨上,双刃的铜剑长驱直入;鲁卡昂猝然倒地,头脸朝下,四肢伸摊,黑血横流,泥尘尽染。
挪丁抓起他的腿脚,把他甩进大河,任其随波逐流,喊出长了翅膀的话语,高声炫耀:“躺在那儿吧,和鱼群为伍;它们会舔去你伤口上的淤血,权作葬你的礼仪!你的母亲已不能把你放上尸床,为你举哀;红海的水流会把你卷扫,冲入大海舒展的怀抱;鱼群会扑上水浪,荡开黑色的涟漪;冲刺在水下,啄食鲁卡昂鲜亮的油膘。统统死去吧,东城人!我们要把你们追杀到东城的大城之下,我在后边追杀,你等在前面逃窜,就连你们的海淘,银色的漩涡和湍急的水流,也难以出力帮忙,虽然你们曾献祭过许多肥牛,把捷蹄的快马活生生地丢进它的水涡;尽管如此,你们将全部惨死在枪剑下,偿付血的债仇,在我离战的时候,你们夺走了挪庚的生命,还在迅捷的海船边,残杀了众多的西城兵勇!现在轮到你们,到我的面前受死了!”
挪丁如此一番说道,红海波涛中的水流天使听了怒火中烧,心中盘划谋算,思图阻止卓越的挪丁,中止他的冲杀,为大城人挡开临头的灾亡。
那个时候,挪丁手提投影森长的枪矛,凶狂扑击,试图杀死罗俄斯,裴勒工之子,而裴勒工又是水面开阔的西城人;正当彼时,挪丁向罗俄斯冲去,而罗俄斯则跨出河床,趋身迎战,手提两枝枪矛,凭靠大海注送的勇力;河流天使愤恨挪丁的作为,恨其宰杀年轻的壮勇,沿着他的水流作战,不带一丝怜悯;二人迎面相扑,
咄咄逼近;捷足的战勇、卓越的挪丁首先发话,嚷道:“你是何人?来自何方?竟敢和我交手?你们有什么依仗,敢要和我对阵拼打!”
听罢这番话,裴勒工光荣的儿子罗俄斯答道:“挪丁,为何询问我的家世?我从老远的地方过来,从土地肥沃的地方过来,率领我家乡的兵勇,全都扛着长杆的枪矛,来到东城地面,今日是第十一个白天。你问我的家世?那得从水流宽阔的那个近东地区说起,那里有一条大河,宽似红海,奔腾在大地上,淌着清湛的水流;现在,光荣的挪丁,让我们动手战斗!”
听罢此番恫吓,卓越的挪丁举梣木杆枪矛,但派俄斯,善使双枪的勇士,同时投出两枝飞镖,一枝打在盾牌上,只是无力彻底穿透盾面,黄金的铺面,天使赠送的礼物,挡住了它的冲扫;但是,另一枝枪矛击中挪丁右臂的前端,擦破皮肉,黑血涌注;投枪飞驰而过,深扎在泥地里,带着撕咬人肉的**。
紧接着,挪丁挟着杀敌的狂烈,对着派俄斯,投出直飞的梣木杆枪矛,但投枪偏离目标,扎在隆起的岸沿,深插进泥层,钻进去半截子梣木的杆条;挪丁大怒,从胯边抽出锋快的铜剑,猛扑上去,卷着狂烈,而派俄斯则伸出粗壮的大手,奋力拽拔河岸上挪丁那根梣木枪杆,却不得如愿;派俄斯一连拔了三次,使出浑身的解数,而一连三次都以不达目的告终;第四次,他又竭尽全力,拼命扳拧,试图折断梣木杆枪矛,无奈枪杆不曾崩断,挪丁却已冲到跟前,一剑结果了派俄斯的性命,直接捅开了派俄斯的肚子,脐眼的旁边,肛肠和盘滑出,满地涂泻,浓黑的迷雾蒙住了他的双眼,派俄斯大口喘着粗气,呼吐出体内的魂息。
挪丁踩住他的心口,剥掉他的胸甲,得意洋洋地嚷道:“躺着吧!瞧,和我这个不可战胜的人拼斗,决非易事一件!就连河流天使护佑的人也不例外!你声称是水流宽阔的水流天使钟爱的勇士,而我,告诉你,我是大能者和好几位天使护佑的人!家父统治着众多的子民,正如大能者比泻人大海的河流强健,大能者保守的人也比水流天使保护的人更骠悍;眼前便有一道宽阔的红海,他能帮你什么忙呢?谁也不能敌战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
挪丁说完,他把铜枪拔出河岸,丢下对手的尸体,派俄斯了无生气的僵躯,伸散着四肢,瘫躺在沙地上,浸没在昏暗的河水里;鳗鲡及河鱼忙着享食他的躯身,吞啄肾脏边的花油。
没有丝毫停顿,挪丁冲向头戴马鬃盔冠的派俄斯族人,他们仍在四散奔逃,沿着水涡漩转的红海波涛,他们都已看到,本队中最好的战勇派俄斯已经死在挪丁手下,倒在激战中;他一气杀了洛科斯、慕冬、普洛斯、奈索斯、西俄斯、尼俄斯、斯忒斯,而且还将斩杀更多的派俄斯的族人。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位打着漩涡的水流天使,以凡人的形貌,动怒发话,声音传出深卷的水浪:“住手吧,挪丁!凡人中,谁也没有你劲大,也不及你这般凶狂,因为那位大能者和许多天使总是助佑在你的身旁!但是,即使那位大能者让你灭杀所有的东城人,你至少也得把他们驱离我的水域,赶往平原,然后再将他们胡砍乱杀;我的清澈的水流已漂满尸体,我已无法找出一条水道,把激流泻人神圣的洋流;尸躯堵住了我的水路,而你还在一个劲地屠杀!去吧,军队的首领,我已深感恐慌!”
听罢水流天使的这番话,捷足的挪丁答道:“看来,是该按你命嘱的去做;然而,我却要不停息地砍杀,砍杀东城人,把他们逼回城堡!我要和挪丙一对一地拼杀较量,不是我死,便是他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