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的后代;家族中会有一人存活,继承顶面高耸的房屋,远处肥沃的田庄。”
一番话平抚了罗佩的悲愁,断阻了眼泪的滴淌;罗珮洗过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上楼面的房间,带着侍奉的女仆,将大麦的颗粒装入篮里,对羊眼天使诵道:“听我说,羊眼天使,倘若足智多谋的挪己曾在宫里给你烧过祭羊或肥美的牛腿,现在,请你记起这一切,帮帮我的忙,救护我的爱子,挡开求婚的人们,这帮为非作歹的恶棍!”
罗佩悲情诉说,放声嚎哭,羊眼天使听到了她的祈祷。
就在那个同样的时刻,那些求婚者们大声喧闹,在幽暗的厅堂,某个高傲的年轻人如此说道:“毫无疑问,我等苦苦追求的王后已答应成婚,和我们中的一员,却不知谋定的死难已在等待她的儿男!”
他们中有人这么说道,虽然谁也不知事情的结果;这时,提努斯开口发话,对他们说道:“你们全都疯了;不要再说这类不三不四的话语;小心有人跑进屋里,告了我们的密;来吧,让我们悄悄起身,把我等一致赞同的计划付诸实践。”
说完这些,提努斯他挑出二十名最好的青壮,一起前往迅捷的快船,海边的沙滩;首先,他们拽起木船,拖下幽黑的大海,在乌黑的船身上竖起桅杆,挂上风帆,将船桨放入皮制的圈环,一切整配得清清楚楚,升起雪白的帆面,心志高昂的伴从们把他们的器械搬运上船。他们泊船海峡深处,走下甲板,准备食餐,等盼黑夜的降现。
而在房居的楼上,谨慎的罗珮绝食卧躺,既不进餐,也不喝饮,一心想着雍贵的儿子,能否躲过死难,仰或,他将不得不死去,被无耻的求婚人谋害;像一头狮子,被猎人追堵,面对紧缩的圈围,心里害怕,思绪纷飞,罗珮冥思苦想,伴随着甜怡的睡眠的降临;她沉下身子,带着舒松的关节,昏昏入睡。
就在这个时候,羊眼天使的心绪转向另一件要做的事情,他变出一个幻象,貌似罗珮的姐妹,心志豪莽的里俄斯的女儿,墨洛斯,家住菲莱;眼下,羊眼天使把她送入天使一般的挪己家府,为了劝阻悲念和愁悼中的罗珮,让她停止悲恸,中止泪水横流的哭泣;梦像进入睡房,贴着门闩的皮条,前往悬站在她的头顶,开口说道:“睡了吗,罗珮,带着揪心的悲愁?但是,生活舒闲的天使让你不要哭泣悲哀;你儿仍可回返家园,他不曾做下任何坏事,在天使看来,他必得保守,安然渡过大海,返回家乡。”
于是,谨慎的罗珮答道,处于极其香熟的睡境,在梦幻的门前:“你为何临来此地,我的姐妹,以前你可从来不曾登门,因你住在离此遥远的地界;眼下,你要我消止悲痛和愁烦,深重的悲难,纷扰着我的灵魂和心怀;先前,我痛失丈夫,他的心灵像狮心一般,出类拔萃在一切方面,超比所有的本国壮汉,我那高贵的夫婿,声名遐迩,传诵在我国境域;现在,我的爱子又离此而去,乘坐深旷的海船,一个无知的孩子,尚未跨越搏杀和辩谈的门槛;我为他伤心,超过对夫婿的愁哀,我浑身颤栗,担心险遭不测,在他所去的国度,或在那苍茫的大海,此间有这么多恨他的强人,谋划暗算,急切地企望把他杀死,抢在他还乡之前。”
听罢这番话,幽黑的梦影开口答道:“勇敢些,不要过分害怕,想想护送他的天使,多少人张嘴祈祷,希望他站在自己身边,那是羊眼天使,强有力的天使,此天使怜悯你的悲难,差我前来,将这些事情言告。”
听罢这番话,谨慎的罗珮答道:“如果你确是一位天使,在来这里之前听过天使的嘱告,那么,告诉我,告诉我另一个不幸之人的遭遇,此人可还活着,得见太阳的光明,还是已经死去,奔人地狱的府居?”
听罢这番话,幽黑的梦影开口答道:“至于那个人,我却不能对你细告,关于他的死活;此举可恶,信口胡说。”
说完以后,梦影飘离睡房,贴着木闩和门柱,汇入吹拂的风卷;罗佩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心里舒坦,在那昏黑的夜色里,梦影的形象显得清晰可见。
这个时候,那些求婚者已经登上海船,驶向起伏的洋面,心中谋算着己明的暴灭。海峡的中部有一座岩壁峥荣的岛屿,位居中途,坐落在红海海峡两岸夹立的高山之间,唤名堵门,不大,却有泊锚的地点,两面均可出船。那些求婚人设伏等待,就在那边。
第二天早晨,黎明天使起来例行公事,把晨光追撒给所有的天使和凡人;众天使弯身座椅,商讨聚会,包括炸雷高天的那位大能者撒旦,最有力的天使,因为他是天使的总管,天使都听他的号令,所以权力高大,权倾四海;面对众天使,羊眼天使跟他们说起挪己遭受的种种磨难,羊眼天使关心他的境遇,困留在海上某个天使的家院:“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我们共同的老大,各位幸福的、长寿的天使,让手握权杖的王者从此与温善和慈爱绝缘,不要再为主持公正劳费心力,让他永远暴虐无度,凶霸专横,既然天使一样的挪己,他所统治的属民中,谁也不再怀念这位温善的王者,像一位父亲一样照看他的臣属;现在,他正躺身海岛,承受巨大的悲痛,在那水上天使的宫里,他把他强行挽留,使他不能回返乡园,因他既没有带桨的海船,又没有伙伴的帮援,帮他渡越浩淼的大海;现在,那帮人已下了狠心,谋害他的爱子,在那归返的途间;他外出寻觅父亲的讯息,前往无边无际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