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作为晋国的都城,冬季的“新田”依旧看上去冷冷清清。
因为现在晋地的气候跟两千多年后不一样,好些区域进入冬季的上旬并不会下雪,会下雪将从中旬开始下,只是也有一年到头不下雪的状况。
今年的“新田”还没有迎来下雪,风吹来却是有了一些凉意。
智瑶并没有事先让人送上拜帖,等于没有通知狐氏就要直接前往拜访。
按照道理来说,智瑶要见的人是狐解,怎么都需要先行告知。他要是见狐尤的话,以交情来说就不用再过多客套了。
当智瑶来到狐氏家宅大门前时,看门的狐氏家臣发现来的是智瑶,以为是来找狐尤。
“世子在,且容丕前往禀告。”雍丕笑呵呵地说道。
智瑶喊住人,说道:“瑶今次前来乃是拜访上军将。”
这一下让雍丕感到诧异。
尽管智氏很强,并且真正做智氏各种主意的人是智瑶这位世子,一天智瑶没有正式成为智氏的家主,或是智瑶担任没有一官半职,官职还要跟“卿”差距不是太大,要不然直接拜访真的不附合社交礼仪。
“足下且往禀告,上军将必不怪罪。”智瑶没有必要为难一个阶级不平等的人。
所以,智瑶一没骂雍丕,二没摆出一张死人脸,更没有直接往里闯。
现在的贵族真不会给阶级不平等的人甩脸色,要点脸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欺凌阶级比自己低的人。不是他们有多好,说白了就是没有把某些阶层当人,理都懒得去理。
事实上,真就是那么回事,倒不是什么“懦弱者才向弱者挥拳”的那些理论。根本上是他们知道谁在给自己创造收益,脑子有病了才干各种折损工具人的事情。
往更深沉地去了解,需要研究一下春秋时代“氏”代表着什么。概括起来其实就一句话:一个人带着一群人扩展新的生存空间,先期跟随开拓生存空间的人都发。
因此,很多人难以理解春秋时期,黎庶为什么对贵族的向心力以及归属感会那么强。几乎就是“关公战秦琼”的理解方式,用自己所处时代的价值观去猜测其它时代的价值观。
智瑶等一小会。
狐尤来到大门口,比较不理解地问道:“何事使瑶如此?”
看来尽管狐氏异族化不少时间,属于诸夏人情世故还懂,知道让狐尤先打听,免得等一下没有回旋余地。
智瑶说道:“鲁国赔礼之中含有礼器。瑶此来便是询问此事。”
“甚?”狐尤愕然。
能让智瑶亲自过来问,肯定不是贵族使用的礼器款式。
狐尤在前面领路,一路上看着状态有点懵。
也就是没有看到智瑶气势汹汹架势,随行而来的智氏护卫数量跟平时没有区别,要不然狐氏就该戒备起来了。
来到会客的大厅门前,智瑶并没有跟着狐尤走进去,留出一些时间给狐氏父子进行沟通。
又是没有等多久,狐尤出来邀请智瑶进去,并且没有阻止时刻跟随在左右的豫让以及夫僚。
“参见上军将。”智瑶不会缺了礼数。
狐解只是从主位站起来,没有给智瑶回礼,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需使上军将得知,鲁国赔礼携带国之礼器。此些物件乃由狐氏押送归国……”智瑶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礼单,示意夫僚转呈给狐尤。
由智氏确认赔礼的礼单肯定是会送到狐解手中,他会对照狐氏家臣在点算时的礼单,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疏漏,一阵对下来没有吭声,再将两份礼单一起送到智瑶手里。
而智瑶对照下来,诡异地发现狐氏自行记录的礼单之中没有礼器的这个种类。
“此事蹊跷甚大!”智瑶说道。
稍后,负责点算鲁国赔礼的狐氏家臣过来,用祖先的名义发誓,再非常肯定地说自己没有发现任何礼器。
狐解阴沉着脸,说道:“必是歹人欲害你我。”
有些话狐解因为尊严的关系无法说出来,比如狐氏并不强大,尤其是对比智氏显得太过于弱小,脑子抽抽了才会搞这种事情跟智氏闹个不死不休。
智瑶问那个狐氏家臣,道:“足下可有时时监管?”
不配有名字的狐氏家臣极其肯定地说道:“器与用日夜监管,不敢远离一步。”
智瑶陷入了思考。
狐氏拿出来的礼单跟自家的不一样。
虽说蒲器信誓旦旦说一直盯着,几十上百车的赔礼,不免会有出现监管不力的地方。
狐氏肯定不敢招惹智氏,主要是他们用在这样的方式招惹智氏会显得很脑残,并且对狐氏也没有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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