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笑着说道:“诸侯率军前来,郑国必然以为已成联军,或将心怀死志?如若魏氏可拼死短时攻下外城,郑人当是如何?”
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危机其实就代表着机遇。
可以想象郑人现在有多么绝望,只要魏氏能够展现出让郑人害怕的力量,瓦解郑人的抵抗意志将会变得更加简单。
魏驹听懂后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
不久之后,狐解、狐尤和钟全、钟武联袂而来,他们看到魏驹在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现在不应该是魏驹最忙碌的时候吗?不去忙自己的事情,过来找智瑶做什么。
魏驹知道狐氏和钟氏跟智氏走得近,看到两两对父子过来倒是没什么意外,分别行礼问候就离开了。
至于说魏驹过来做什么?刚才不是说了有罢战的想法嘛。
“越军敌意难掩,文种多有往诸侯处走动。”钟全阴沉脸这么说道。
刚刚结束的“黄池会盟”以越国吃的亏最大,越人肯定对晋人有敌意呀。
勾践或许能将敌意掩饰得比较好,普通的越人可就没有勾践的演技了。
狐解说道:“越君已有大不韪,甚事做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呢?
其实就是智瑶私下让狐氏和钟氏注意点越国君臣,进而让狐氏和钟氏问智瑶越国君臣想做什么。
智瑶只是给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测,有鉴于勾践的人品也就那样,狐解和钟全立刻信了勾践将会做点什么了。
而勾践一定会做点什么,比如试图编织出一张网来针对晋国,掩饰得再好也会露出一些端倪,一下子让狐氏和钟氏相信智瑶对勾践的猜测。
“哪怕勾践不想做什么,我也会让他去做;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勾践干的,也是勾践干的。”智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真诚了一些。
钟全问道:“为何不告知上军将、下军左?”
目前晋国的卿位排序还没有重新确定,不出意外回国就会将事情办了,到时候智瑶会成为新一任的“元戎”。
看似智瑶一点都不着急坐上“元戎”的宝座,打从事实上也是兴致缺缺,其余人看来则是智瑶十拿九稳之下的心态平稳。
几个人坐着闲聊,谈的事情有点杂,对魏氏攻打“新郑”的猜测,未来晋国会变得多好的憧憬,等等。
夜幕降临之后,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着实是让魏氏众人心里更加烦躁。
正在冒雨值岗的郑国守军,他们在没有任何事先发现之下,有一人突然被箭失射中,吓了其余人一大跳。
中箭的那人没死,检查伤势时才发现根本没有箭镞,箭杆包着什么玩意,结解外面的包裹,才发现箭杆上捆着一层写了字的绢布。
“楚、越不甘,邀我攻晋。今夜凌晨,晋军营地必将大乱,我军由城中杀出,可一举击败晋军?”郑君胜很用力捏着那块绢布。
绢布上面的字体是楚国那边的写法,盖上了楚君和越君的印玺,写的内容却是太过离谱了一些。
郑君胜现在脑子是懵逼的。
其余郑国君臣好不到哪去,震惊之余就是感到难以置信。
罕婴齐突然一声大笑吓了众人一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说道:“越君乃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不足怪哉。”
是啊,大家都觉得勾践是个做事不折手段的人,干什么都不值得奇怪。
勾践谋划了那么久,事情办成之后却让晋国横插一手,怎么可能不记恨呢?
恨意滔天的勾践做点什么,成功拉上了楚国,根据晋国这一波展现出来的实力,楚国十足忌惮晋国也属于正常。
那么,联合起来要阴晋国一把,最大程度削弱晋国,好像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这也是郑国当前太过危险,自行脑补了一些可能性之后,下意识去相信那些可能性。
郑君胜很是踟躇地问道:“今夜出城袭营?”
驷弘咬牙说道:“既有楚君、越君印玺,应当可信?再则,如不犯险,何以求生?城中五万大军可出三万,弘连夜赶往城外我军处,合计五万袭营。”
另外几个人七嘴八舌开始讲话,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可以试一试。
到时候,晋军营地没乱不真正展开行动也就是。
晋军的营地真的乱起来?他们就拼死袭营,争取跟楚军、越军合作,尽最大的努力消灭更多的晋军。
郑君胜像是失去精气神那般跌坐下去,呢喃一般地说道:“那便冒险罢。”
话说,勾践真的说服楚君章了吗?
如果不是那么一回事,楚君和越君的印章怎么会出现在绢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