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乔瑾想了想,抬手道:“进屋喝茶。”
刘得喜颔首,两人先后迈进茶室,贺槐父子守着柜台观望。
“请坐。”乔瑾颇为忌惮此人,因为他是谢衡的心腹亲信,一贯负责执行家法惩治下人,两手沾血。
刘得喜站着,抄手拢袖,摇头说:“不了,我已坐了半日,喝了一肚子茶。”
乔瑾忐忑不安,也未落座,谨慎问:“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刘得喜面露尴尬之色,“我奉大人之命前来传话。”顿了顿,他补充道:“公子并不知情。”
“大人?”乔瑾心一沉。
刘得喜清了清嗓子,发愁道:“府里的事儿想必你都知道,生生把大人气病了,至今卧床不起,害得公子不敢离家赴考。”
乔瑾点点头,屏息静听。
“唉,大人年事已高,养病的人心急难受。早上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吩咐我转告姑娘今后、咳、今后少打扰公子温书,以免影响其考功名。”
大人的原话,想必是逐客,勒令我远离公子。乔瑾心知肚明,毫不意外,平静道:“我明白了,有劳管事特地赶来提醒。”
“姑娘别生气,大人只是出于一片爱子之心。”顾及对方深受继任家主宠爱,刘得喜自是不愿得罪,宽慰道:“等大人康复后,兴许就会改变主意的。”
乔瑾垂眸,怔愣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话已带到,我该回去了,告辞。”刘得喜始终和和气气。
乔瑾回神,微笑说:“管事既赶着回府,我就不虚留了,慢走。”
幸好,她没迁怒于我。刘得喜吁了口气,匆匆赶回谢府复命。
夜间·作坊
“嵘城港?”乔瑾搁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立刻忆起谢正钦,轻声答:“我听说过嵘城,乡试考场就在那儿。”
桌上一字排开新烧好的首饰,贺槐埋头查验,闲聊道:“何涛手艺好,人也实在,脾气直爽,他特地跟我提了几次,劝咱们做些珍珠首饰,搭着烧蓝卖,兴许生意会更好!”
“珍珠温润雅致,永远深受人喜爱,但眼下大伙儿忙得不可开交,我暂时腾不出手来琢磨珠料。”乔瑾揉了揉眼睛,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
贺槐干劲十足,详细告知:“何涛入行二十多年,懂得不少,据他说,方圆几百里首饰行的珠料皆采买自嵘城港。每年三月份,那儿除了本地珠外,还有许多异邦商船靠岸、带来海外珠。听说呀,那儿规定不准零挑散卖,而是以斛、以斗量!啧啧。”
乔瑾不由得心生向往,笑道:“我经营了这一行,少不得抽空去探探。”
“哈哈,到时买它几斗,够咱们用一年的。”贺槐兴致勃勃。
这时,作坊门忽然被推开,传来谢正钦的嗓音:“你想买什么?”
“哟?谢公子!”贺槐忙不迭起身相迎,眉开眼笑,“您快请坐。”
乔瑾飞快扭头,脱口问:“大人不是吩咐——”她险险打住,改而问:“你一个人?”
“带了丁贵他们。”谢正钦脱下披风,随手撂在桌上。
“公子,请用茶。”贺槐热情上茶,贵客一接过,他便识趣地避开,轻轻带上门。
乔瑾提心吊胆问:“大人严令阻止,你怎么来了?”
“我告诫过刘得喜了,他不会再来打扰你。”谢正钦眼里满是歉疚,低声安慰道:“父亲在病中,老人家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听听就算了。”
乔瑾紧张问:“大人准你到这儿来吗?”
“他知道。”
“他准吗?莫非……你又翻墙啊?”
谢正钦剑眉挑起,神采奕奕,朗声道:“放心,来之前我已经说服父亲了!”
乔瑾呆了呆,疑惑问:“你竟然能说服大人?别是撒谎吧?我不信。”
谢正钦明显心情大好,宽大有力的手掌握住对方双肩,低声说:“我何曾欺骗过你?其实,泽棠早就悄悄告诉我了,他父亲决定认你做女儿!”
“你——原来你早已知道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乔瑾睁大眼睛,气得跺脚。
“假如事先知情,你到时肯定不自然,倒不如不知情的好,落落大方。”
谢正钦解释完,满怀期待地问:“今天你和老先生聊得怎么样?可定下认干亲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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