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在大市场里支摊做生意卖衣服,哪里能顺顺当当做下来?
她能一直做下来,那些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没去找她麻烦,可不都是我让人暗中给她摆平了么。”
陈诺摇头,语气带着讽刺:“人家给了你一条命,你还吞了人家一半的卖命钱!
你帮着解决了几个地痞流氓,就算是让你自己心里过得去了?”
“我……”李青山语塞。
“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她在摆摊卖衣服的时候,那几年赶上好时候了,生意做的还不错,也赚到了一点钱。
只不过,人吃了一些苦头。”
李青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古怪,陈诺听出来了。
“苦头?什么苦头?”
“……她……有一次,她去进货。弄了个三轮车去拖货,下坡的时候车失控了,翻了下去。她……
她腿被轧断了,治好了后,现走路也有点不太利索……”
说到这里,眼看陈诺的眼睛里又冒出火气,李青山赶紧道:“那个真的是个意外!和我没关系啊!
下雨下雪的天气,路滑。她一个女人去进货,货包压的太多了,她力气不够,下坡的时候车就翻了……
真的是意外!”
陈诺点点头,却看着李青山:“意外是意外。
但李堂主,若不是你吞了人家男人的钱。
孤儿寡母的只能自己拼着挣扎生存赚钱。
一个女人,干嘛雨雪路滑的天气,还要一个人去推着三轮货车进货?
若是家里有那几百万的话,她需要这么去拼么?”
李青山表情苦涩:“我也不是不想帮她,但她一家人倔的很,觉得二哥是和我一起出去跑生意的,结果我活着回来了。
他们家男人在外面死的不明不白。
我上门都会被骂走……我……”
“说说你这个二哥吧。”陈诺摇头:“你这次这么害怕,看来,你这个二哥,是没死,对吧?
而且,他不但没死,恐怕如今还很厉害,厉害到了足够让你害怕的程度了?”
“他确实没死。”李青山说到这里,面色难看的很。
·
当年李青山带着一大笔钱回到国内,跑回到了金陵城。
当时是没办法再去缅甸做生意了。
军头的矿区的货款被抢的事情风头还没过去,他若是那个时候跑回缅甸,一旦被抓住就死定了。
李青山甚至跑回来国内的时候,都不敢和国内的那些玉石买家联系。原本在边境上做生意的那条线的人,他都不敢联系。
就怕缅甸那边的风声传到国内来,让那些玉石生意的人知道。
万一让人知道自己吞了一百多万美元的事情,他怕人起了贪心来害自己。
所以,李青山是悄悄的直接带了钱回到金陵,几乎都不再和边境上那些做玉石行当的老熟人再联系了。
那些人,也一直都以为李青山和二哥两人都死在了外面。
过了一两年后,李青山也暗中派人和托人去缅甸打听过两次——他自己是不敢去的。
但这种程度的打听,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消息。
所以在李青山的认知里,他的那个二哥应该是死掉了。
再后来,因为有了那么一笔横财做资本,再加上他的狡猾和阴狠的性子,后面几年时间里,李青山混的风生水起,再后来,一步步成为了赫赫有名的“李堂主”。
原本,他也是暗中照顾了一下二哥的家人。
但因为那家女人对他的态度冷漠,到了后来,李青山出于心中的心虚,和恼羞成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也就渐渐的不再管那家人的事情了。
本来么,李青山以为这件事情就埋在自己的心里,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没成想,那个二哥,他居然真的没有死。
·
李青山说到这里,起身走回到了房间里,很快就拿出了一个东西来放在了茶几上,就摆在了陈诺面前。
一个小小的布包,轻轻翻开后,里面是一个麻绳串起来的挂坠。
这东西看着就有年头了。
绳子已经黢黑。
下面的挂坠,是一枚黄橙橙的子弹壳。
陈诺伸手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掂量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发现,子弹壳上,有一个刻出来的小字。
陈诺点点头:“方?”
“我二哥姓方,这是他当年一直贴身戴着的东西。”李青山低声道:“这东西,昨天送到我手里的。”
“昨天?怎么送到的?”
“邮寄。”
陈诺想了想,把东西放下。
李青山的语气激动起来:“这挂坠是我二哥一直贴身戴着的!那些年从不离身!
我们那次……的时候,他也一直都是戴在脖子上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东西,忽然邮寄到了我这里,我打开一看就惊住了!!
他没死!他回来找我了!”
“一个消失了快二十年的人,忽然回来了……你堂堂李堂主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陈诺摇头:“你这种人,绝不会仅仅是只因为心中的惭愧,就怕成这样!
他是拿住了你的什么短处?还是用什么办法吓到你了?”
“他抓了我这边一个人。”
李青山说到这里,脸色渐渐变化,流露出一丝凶狠之色:“他抓了我儿子!”
陈诺这下意外了。
卧槽?李青山不是都说他是个老绝户么?
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