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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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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婳早前听人说起过, 这湖州羽毛扇可谓是扇中精品。其地制扇工匠手艺独到, 做出来的扇子不止美观, 扇出来的风也叫做和风,柔和舒适,吹在身上也不会作病, 最适宜妇孺所用。湖州最上等的扇子,可还是进贡之物。眼前这把,虽非极品, 却也精美贵重,少说也要百八十两银子才能到手。她在李姨娘那儿娇生惯养,平日吃穿都很是不俗, 但到底是个庶女,也不能很离了格,越过正房的嫡出姐姐去。

    顾婳自幼在其母身侧耳濡目染,心底始终同顾婉较劲,看她有了什么,自己也必定有了才肯罢休。即便不能到手,也定要想法子毁了去才甘心。如今见顾婉竟得了这样一个好物件,顿时眼红心妒,只是碍着众人面前也不好做些什么。

    顾婉看了一会儿, 方才轻轻开口道:“妹妹若是玩够了,便还给我罢。”顾婳却不放手, 娇声娇气的问道:“这么好看的扇子, 看着也似乎贵的很, 姐姐哪里来的?”

    顾王氏身侧立着的春燕,此刻正拿着美人锤替顾王氏捶背,听了这话,伸头看了一眼,向顾王氏耳畔轻轻说道:“老太太,家中好像是没买过这样的扇子。”

    顾王氏应了一声,便向顾婉问道:“婉丫头,这扇子是从何处来的?”

    一时里,堂上众人皆不言语,目光都落在顾婉身上。

    府中众人皆知,苏氏娘家不裕,苏氏嫁来时亦没带多少嫁妆,侯府的家计又在李姨娘手中握着。正房虽体面,其实吃穿用度都在份例之内,苏氏并无余钱与女儿添置这样的金贵玩物。

    顾婉一时没有言语,姜红菱却开口笑道:“老太太,这扇子是我给婉姐儿的。”

    顾王氏眉毛一挑,笑眯眯问道:“哦,是菱丫头给的?”

    顾婉笑了笑,起身上前道:“回老祖宗的话,这扇子原是我娘家赔来的嫁妆。只是我又用不着,放着也是糟蹋,便就给了婉姐儿。”她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明了。

    南地风俗,确有与出嫁女儿陪嫁扇子的,音似“生子”,为图吉利口彩之故。

    顾王氏笑道:“原是这样,听闻你家祖上是有湖州人。湖州扇子闻名天下,你能记着婉姐儿,也是当嫂子的一番心意了。”

    姜红菱朱唇微勾,笑道:“老太太记得清楚,我娘家祖母是湖州人士。这把扇子,也是老家的亲戚使人捎来的。”

    顾婳在旁听着,眼见这事就此揭了过去,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嗲着嗓子说道:“嫂子对婉姐姐可真好呢,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她。”她这话说得甚酸,奈何年纪小,又是奶声奶气的,倒似是撒娇发嗔,叫人也发不起火来。

    顾王氏便摸了摸她的头,笑呵呵道:“这小丫头就是个鬼贼精乖的,四处掐尖儿要强。这个性子不改,明儿大起来嫁到夫家去,还不知要怎么挨婆婆训斥呢!”

    说话间,苏氏同李姨娘也来了。

    苏氏还是家常衣裳,只是戴了一件貂鼠卧兔。李姨娘却改了白日里的装束,穿着一件蜜和色丝绸对襟夹袄,一条半新不旧的葱绿色如意云纹盖地棉裙。

    姜红菱看了两眼,端起茶碗,低头抿了口茶水,遮掩着眸中闪烁的光芒。这李姨娘平素是最喜欢妆妍斗媚,做艳丽打扮的,仗着姿色受宠,凡事都想压着苏氏一头。这会儿能穿了这样的衣裳过来,想必还是为了白日里的事。

    堂上众人,婆媳、母女都各自见过,因尚且不到晚饭时候,就都坐在堂上说些家常话。

    延寿堂的丫鬟端了茶水点心上来,白瓷描金莲花荷叶盘上放着芸豆糕、梅花饼、艾窝窝、薄荷糕四样吃食,五颜六色,色香俱全,点心的甜香气味就在堂上四散开来。时下已将傍晚,众人到了这会儿其实也都饿了,只是待会儿就要吃晚饭,明知这点心不过就是个下茶的意思,都随意吃了一块就罢。

    唯独那顾婳,胃口甚好,又是个馋死鬼托生的,见了吃的便没够。当即将那羽毛扇别在腰上,跳下地来,一手抓着一块芸豆糕,一手拿起一块梅花饼,风卷残云尽数落肚之后,又去拿薄荷糕。李姨娘怕她一会儿吃不下饭,便说道:“你少吃些,眼见着就要吃晚饭了!”顾婳吃的一脸点心渣滓,满不在乎道:“不怕,我都吃得下的!”

    顾王氏在上头,笑着说道:“孩子正长身子,能吃就让她多吃些,只是不要积食了就好。”李姨娘连忙答应着,又赔笑着说了些亲昵言语。那顾婳夹在里面,耍着孩童痴态,逗的顾王氏笑的合不拢嘴。显得其乐融融,倒把苏氏母女撇在一边,冷冷落落。

    姜红菱看在眼中,随意拈起了一块薄荷糕,放在口中细细嚼着。这糕点做的极好,入口即化,软糯香甜,又带着丝丝清凉之意。侯府虽已见了颓势,但还撑得住,这富贵滋味尚能再尝上几年。

    这顾婳虽是个庶女,到底也是侯门千金,本不该这等教养。姜红菱是活了一世的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顾王氏是年老之人,喜爱这幼童憨态,顾婳又是侯府这边年纪最小的孙儿,自然更偏宠一些。西府那边的顾妩年纪虽与顾婳不相上下,但因身子不好,不大上这边来。李姨娘母女一心只为媚上,李姨娘为取悦顾王氏,也不大管束女儿的胃口,于是便将顾婳养成了这幅模样。顾婳仗着祖母宠溺,丝毫不肯节制食欲,又屡屡做出些丑态,逗顾王氏发笑。如此做派,也就不怪正房母女看她们不上了,奈何眼下的顾王氏就是偏爱这般。

    可惜顾婳再过两年也要说亲,那吃胖了的身子,可不是这般容易减回来的。上一世,顾婳纵然容貌尚佳,但那过于丰肥的身躯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这赛贵妃的名号,在江州权贵圈中传遍,妇人们皆引为笑谈。但凡有些名望的门第,哪个肯讨这样的女子过门。李姨娘为了顾婳的婚事伤透了脑筋,落后七弄八弄,竟然让一个新科举人娶了顾婳。那新科举人,姜红菱倒有几分印象,形容清俊,是个谦谦君子,家世虽不甚富贵,但为人上进,配了顾婳当真是可惜。顾婳性子骄纵跋扈,又以侯府小姐自居,过门之后,无事生非,颠寒作热,欺压丈夫,忤逆公婆。也不知是不是身子太胖,成婚三四年也没生下孩子。

    后来,顾家落败,阖府被抄。李姨娘发卖官媒,顾婳因着是已嫁之妇,幸免于难。那举人倒是个君子,不曾因妻子娘家倒台便轻贱顾婳,依旧以夫妻之礼待之。这顾婳却是个不知好歹的,看自己总怀上孩子,便以为是丈夫不中用,竟而勾搭了一个进城卖猎物的猎户。她行事猖狂惯了,不知遮掩,凡事颇露机关,被丈夫捉奸在床。顾婳见已无面目在夫家待下去,索性撕破了脸皮闹着要改嫁。那举人深觉羞辱,要将这对奸夫淫//妇杀却,又难免见官丢丑,只得休书一封,随她去了。此后之事,便是连姜红菱也不知道了。

    想起这些前世往事,姜红菱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这对母女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无耻之人。眼下,这顾婳年纪虽小,但那爱占小便宜、善妒刻薄的性子,却已然显露了出来。此女,只怕也仍旧如上一世一般了。若非如此,她今日同顾婉的筹谋,也未必能落成。

    那顾婳吃了两块芸豆糕,三块梅花饼,两块薄荷糕。唯有那艾窝窝,因嫌弃它不甜,方才没吃。

    顾婉温声出言道:“妹妹吃点心,将扇子还我罢。点心渣子弄脏了扇子小事,只怕辜负了嫂子心意。”顾婳听她提起扇子,心里便有几分无名火,仗着长辈宠溺,索性道:“我拿一会儿怎么了,怎么就弄脏了。原来姐姐这等看不起我!”顾婉软声道:“妹妹误会了,我怎会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扇子是嫂子赠我的,我还没用两日呢。”嘴里说着,就伸手将那扇子自顾婳腰上抽了出来。

    顾婳平日里就常同顾婉争执不休,顾婉总占下风,她是素来不将顾婉放在眼中的。现下看她竟敢伸手过来抢,登时恼了,两只胖乎乎的手攥牢了扇子,说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拿一拿就拿坏了么?!”

    其时,顾王氏正同苏氏与李姨娘说话,无人听到这姊妹两个的小小争执。

    姜红菱却忽然出声道:“两位妹妹,手轻着些,那扇子上的羽毛娇嫩,禁不得扯拽。”

    她这一言落地,引得顾王氏三人皆看向下头。

    顾婉当即松了手,那扇子便牢牢攥在顾婳手中,却见几枚鹅羽飘落在地。

    顾婉双眼泛红,一脸委屈之态,哽咽道:“妹妹若是爱着把扇子,实话告诉我,我也不会不给。只是妹妹为何一定要这样?若是为了白日那条裙子,那裙子我是许了郑家表妹的,委实不能说了不算。何况,大哥才去,咱们又怎能穿红?妹妹可是为了这事,恼了姐姐么?”

    姜红菱只是一介女流,力气有限,哪里争得过一个男人?何况顾忘苦醉中力气奇大,她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出。那夜的遭遇,带给她的惊惧之感,直至如今都森冷入骨。

    顾忘苦将她压在石桌上,就要扯破她的衣裳。就在她惊惶无助之际,园中林子深处却传来一道男音:“三弟不在前面吃酒,跑来此地做什么?”那声音冷清淡漠,于那时的姜红菱,却犹如天籁之音。

    顾忘苦亦不曾料到竟会有人到后园来,见被人撞破了奸//情,又惊又惧,连忙起身跑了。

    独剩下姜红菱一人,瘫在那石头桌上,泪痕满面。

    然而那惊走了顾忘苦的人,却始终未曾露面。事后,姜红菱忆起才认出来,那声音当是出自顾思杳之口。她心底也是感激他的,那夜并未冒失走来,全了她一场体面。姜红菱生性清高冷傲,目无下尘,又怎能容这般不堪之态落入旁人眼中?何况,她是个寡妇,且背后一无靠山。这世道对女人原就不公,出了这等事,不说男的无耻,反斥女人狐媚。

    再则,即便她能拉着顾思杳来作证,那顾忘苦亦能反咬他二人一口。届时,这两个男人无事,她自己的清誉却要毁于一旦了。

    自那之后,她深恨顾忘苦,顾忘苦也在她手中狠吃了几次亏,就此她同那对母子结下了不解之仇。只可惜,那时她势力有限,几次争斗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能将这母子当真如何。那时的屈辱尚且记在心头,这一世她定要好生筹谋,好好的报答这对母子。

    顾婉见嫂子出神不语,只当她不信自己的话。小姑娘性子急躁,一时情急自炕上跳下地来,上前挽住姜红菱胳臂,牛股糖一般蹭着说道:“嫂子,你可定要信我说的。这母子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李姨娘送燕窝给你,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你可不要上了他们当!”

    姜红菱这方回神,看着眼前这小姑子,见她满面焦急之色,虽明知多半是因她与李姨娘不和之故,可那关心之情亦非作伪,心底却也有所触动。

    她浅笑颔首,轻轻说道:“婉姐儿的话,我当然是信的。谁扯谎,婉姐儿也不会扯谎。”

    顾婉听嫂子这般说来,心中一定,方才惊觉自己此举着实唐突,失了闺阁气度,红着脸退回座上,嘴里强自说道:“我也是怕嫂子你才来家中,不知李姨娘的为人,怕你吃了亏,方才叮嘱你。”

    姜红菱看她这故作倨傲之态,倒也可爱的紧,心中好笑,还是点头笑道:“我知道,婉姐儿关心我,我开心的很呢。”

    顾婉听她这样说来,脸却红了,顿了顿方才恨恨道:“说起来,李姨娘当真是可恶。仗着父亲宠她,在家中为所欲为,顾婳那死丫头片子也整日与我合气!但凡老太太问起,她便只会装哭撒娇,叫大伙儿信她的!”

    姜红菱知晓这里面的缘故,顾婳是李姨娘的女儿,容貌随了她母亲,又贪吃懒动,一张小脸甚是圆润。被她母亲教授的,长辈跟前,极会撒娇。今年大约也有十一岁了,她容貌本好,虽吃的甚胖,但因年纪尚小,倒显得娇憨可爱。顾婉性子冷淡,又总以闺阁千金自居,凡事往往拉不下身段,便不如她讨喜。这姊妹两个出了矛盾,闹到长辈跟前,除却苏氏那里,便往往是顾婉吃亏。

    然而眼下,却有个绝好的机会。

    姜红菱明知这些关窍所在,却故意装作不知,问道:“这倒是怪了,婉姐儿可是老太太嫡亲孙女儿,婳姐儿虽说也是咱家姑娘,到底也是姨娘养下的。我瞧婉姐儿平日里对老太太也十分的孝顺,老太太怎么倒胳膊肘朝外拐?”

    顾婉面上微微一红,顿了顿,说道:“那顾婳最会撒娇,同她母亲一个样。每逢有事,她必定闹到老太太跟前,哭闹耍赖。她长的又得人疼,老太太就偏疼些她罢了。我可不是姨娘养下的,那下三滥的狐媚本事,我学不来。”

    姜红菱晓得这里面的事情,原也为引她说这些话,见她果然这般说来,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方才说道:“婉姐儿这话有些没道理,孩子同大人撒娇乃是天性,长辈看着心里也欢喜。那二十四孝上还有斑衣戏彩之说,如何就成了狐媚?坊间有句粗话,叫会闹的孩子有奶吃。你不言语,长辈们便当你不在意,自然就多疼婳姐儿些。”

    顾婉听了这话,垂着头不说话,半日才闷闷说道:“可要我学顾婳那般矫情作态,我可学不来!”

    姜红菱淡淡一笑,说道:“也并非叫你学她,只是多去陪老太太坐坐,说些笑话哄她老人家开心也好。我听闻李姨娘是老太太当年用过的老人,既是如此,想必这娘两个时常到老太太跟前请安说话。你也跟去,听听说些什么也是好的。”说着,见她只顾低头不言,便继而说道:“你自觉受些委屈不妨事,可太太看在眼里,岂有不心疼的?你不为自己着想,总得为太太想想。再一则,婳姐儿虽说是姨娘生的,好歹也是咱们家的姑娘。这丧期穿红这样大的忌讳也能犯,真不知李姨娘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她的。她在家里这样胡闹倒也罢了,自家人不说那许多。往后她出了门子也是这等,岂不叫人家看咱们的笑话?”

    她这一言倒点醒了顾婉,顾婉眸中一亮,心中却又有所顾忌,垂首叹息道:“只是太太管不了她们,说也是白说罢了。老爷是极宠姨娘的,更舍不得说她那许多了。”

    姜红菱浅笑道:“合家子皆以老太太为尊,后宅女眷的事,不麻烦老爷也罢。”

    话至此处,顾婉心中已然雪亮,当着姜红菱面前,也不再多说。姑嫂两个坐了一会儿,吃了两盏泡茶。顾婉的丫鬟来寻顾婉,言说太太叫她去穿珠花,她便起身去了。

    顾妩被程氏养的甚是娇气,都已十岁了,还行动便要人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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