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巫师都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而蘖芽,菁华,?芦的三位巫师,也是一副“正是这样”的神情。
大部队们边走边说,很快离开了瘴疠之乡,而穆至的身边,一位甘盘氏的老人靠过来,带着殷切以及一丝丝重新燃起的希望,对穆至道:
“他们说的,会不会都是真的?”
“这世上,真有这种能让所有人都吃饱,不挨饿的种植手段吗?”
“我们现在只有三百人,也能重新兴盛吗?”
穆至看着这位老族人的目光,他不能确定,但是从那些巫师的欢喜神情中看来,那应该不是虚假的。
真的有新的生活,在等着甘盘氏吗?
风雨开始摇晃,吼天氏消停了数天,只是为了积蓄更大的风暴,那巨大的旋臂终于拍打到南方的乐土,而也在这一天,三部分开,赤方氏回到了南丘,而常丰之野,菖蒲之湖,与三山四野的众人,依照原本的计划,开始带着战犯们前去自己所在的“山野”。
妘载提议,让他们设置“战犯管理中心”云云....
至于其他的小部族们,各个山野都领走了一部分,这些小部族将分散在各个山野的中央区域,在烧山开荒完毕之后,他们就会搬迁到新的家园,成为各个大山野的“中转站”。
而甘盘氏,首先和赤方氏一起,抵达了南丘。
穆至首先见到的,不是南丘高大的土墙,因为他们是从东南方向过来,而这里,所存在的,是赤方氏那浩大广袤的耕田!
第二轮的晚稻,已经开始播种,留守部族的老人们,在这最后,在台风到来前,最后一次夕阳光辉的照耀下,躬耕于土壤之间。吼天氏至前,要做好土壤的耕耘工作,吼天氏去后,便可以安稳播种。
古老且安静的图腾柱矗立在土壤上,水河内,水车轻轻转动,而水井上,辘轳缓缓摇晃。
桔槔高低起伏,上下摇摆。
咚咚的声音,井然有序。
河流的水声,入耳,看不见,但知道那是透明而清澈的。
踏碓在踩,纺轮在转。
斧钺切开鹿肉,无声无响。
瓦釜放在火上,水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在耕地里拱土的小猪,在田垄上追逐的鸡群。
有人扛着犁具,呼朋唤友。
小推车从鸡群边上,空灵的转着过去。
吱嘎的声音,狗与羊互相追逐,蝴蝶停留在祖地的青石上,那面高耸的石碑,镌刻着赤方氏曾经的一切过往。
土圭的边上,是一个土台,上面放着第二个日晷。
那有羲叔和赤松子写上的一些话。
赤松子写到:人生堕地,天赐其寿,四万三千八百日!
羲叔写到:居诸不息,暮去朝来!
丹朱曾经对这个很感兴趣,表示自己也想写一句话。
堆满了粮食的谷仓,被牢牢加固;从未见过的扇车,将糠皮一一去除。
石磨被小小的铁牛拽着动起来,洁白的,从未曾见过的豆浆从中留下,落入瓦罐。
当穆至他们尝到豆浆的时候,再看这粮食满仓,五谷丰登的山野,这从未曾见过的,仿若开天辟地以来都未曾在记忆中显化过的太平之色,是真正出现了。
穆至走到族内的一个地方,他看到那座高大的祭祀土台,方正的墙壁上面已经被妘载写上了大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穆至不自觉的向下念诵!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那眼中极大的,滚烫的泪花就这么掉了下来。
他抱着刚刚族内少女给他的陶罐,里面温润的豆浆泛起涟漪。
他开始饮用,大口大口!
平淡,但却带着一点甘甜,一边喝,一边哭泣!
“真好喝啊......”
他把陶罐高高举起,面向太阳,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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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传说中,太阳自东海的扶桑树上升起,从汤谷中飞出,它要行走很远,前往遥远的虞渊若木!
数十年前,大羿未曾射日,那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虞渊昧谷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渭不足,将走北饮大泽!
但夸父没有追上太阳,可甘盘氏,追到了!见到了!
自今日起!
甘盘氏的太阳,从南丘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