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头。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淡淡的看眼秦经理，声音低沉有力的说了声：“是我。”

    秦经理眼神发蒙，待回味过来叶嘉锡这声“是我”是应对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之时，他惊的下巴颏都快掉到了地上。

    礼仪小姐捂着嘴巴，轻轻喊了声：“叶总！”

    叶嘉锡转头拉住关晓雯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

    关晓雯身上除了外套和裙摆沾了酒渍和糕点碎屑，其他没事。

    她摇摇头，低声说：“没事。”

    在看到叶嘉锡的第一眼，她的心里马上就踏实了。

    “怎么没事？”叶嘉锡眉头微微皱了下，“你看看你的衣服，都脏了。”

    知道自己的妻子没事，叶嘉锡这才揽着妻子的肩膀，转向了刚刚还叫嚣着的秦经理，他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冷漠，如深谭般的眼睛里透出冷冽的光，他的声音也跟他的眼神一样，冷冰冰的：“不好意思，秦经理，这是我妻子。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衣服值十万吗？你现在就在这里给我脱下来，我立马付钱给你。我叶嘉锡向来不喜欢欠人的。”

    秦经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女人竟然是叶嘉锡的妻子，而叶嘉锡现在的姿态，十足一个护妻的样子。他一时有些语塞，这个圈子里，谁什么样，大家心中大致有数的。象叶嘉锡这种人，哪怕做不成朋友，也是不可以树敌的。

    秦经理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这个世界上的人，还真是忽视不得，哪怕一个扫大街的大妈，可能她的背后也会有一个了不得的靠山。他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他朝关晓雯伸出手，表情特别谦恭：“嫂子，对不起，我错了，我口无遮拦，瞎说八道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

    秦经理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全场的人都看呆了，有几个女人忍不住掩唇偷笑。秦经理平常就是个得瑟张狂的人，可在叶嘉锡面前，他没有张狂的资本。在场的有些女人就曾经被他讥讽过，现在见到他落人下风，心里舒畅不已。

    叶嘉锡却不买他的账，有些执拗的问他：“脱，还是不脱？”

    秦经理手举在半空中没人理，自己也尴尬到不行，他讪讪的收回手，连连摇头：“用不着，用不着。”

    “你用不着了？”叶嘉锡冷冷的扫了眼秦经理，得到他确定的答复后，叶嘉锡爽快的说道，“那好，你的账既然算完了，现在就开始算算我妻子的赔偿问题。”

    秦经理表情一愣，有些口吃的问：“赔，偿？”

    “你们两人相撞，让她赔你的，理所应当你也要赔她的。”叶嘉锡指指她的外套，“这是专柜最新款的外套，价值九万六千块，”他又指指妻子里面穿的连衣裙，“这条孕妇裙也是专柜最新款，价格是八万六千块。”他再扫眼关晓雯脚底的平根小靴子，上面也沾了明显的酒渍，“还有这双鞋，价格六万八千块，三样相加，正好二十五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咱们折个价，您赔十万吧。秦经理是转账还是付现？”

    叶嘉锡语速飞快，秦经理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开始伸手要钱了。

    秦经理一脸的懵逼。

    叶嘉锡也不强求，他耸耸肩膀：“没钱就算了。我们虽穷，但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秦经理自便，大家也都去忙吧。”

    秦经理年轻气盛的，哪容得了别人说自己没钱，他立马掏出钱包：“谁说没钱？不就十万吗？太小意思了。”

    他拿出银，行，卡：“不好意思，没那么多现金，刷卡吧。“

    叶嘉锡不紧不慢的接过银，行，卡，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出二分钟，季鑫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手里还拿了个pos机。等他跑到近前，叶嘉锡把卡递给他：“刷十万。”

    季鑫一边呼呼喘气，一边刷卡，随着pos机小票慢慢出来，十万已经从秦经理的卡里划转到了叶嘉锡的账上。

    这个讹钱的速度，让关晓雯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就不小心跟人碰了下，叶嘉锡就从人家手里刷走了十万。这钱来得真是太容易了。

    刷完卡，叶嘉锡把卡还给了秦经理，“今天这事就算扯平了，希望秦经理下次好好走路，万一再撞着人就不好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秦经理只好认栽。

    关晓雯的衣服有点脏乱，叶嘉锡就没有待下去的兴致了，他轻轻拥着关晓雯：“咱们回家吧。”

    这时，身着大红连衣裙的华姐，一路摇曳着跑来，她双手放在身前，不住的道歉：“叶总，不好意思，我就出去这么会儿，竟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看向关晓雯，“叶太太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刚听助理说了这事，真是抱歉。”

    “没事，我妻子衣服脏了，今晚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叶嘉锡客气有礼的说道。

    “不行，你要是这样走了，我会内疚死的。”华姐拉住关晓雯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你去我的衣帽间，那么多款衣服，总有一款适合你的。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

    叶嘉锡还欲坚持，关晓雯内心却有些欢喜，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华姐，华姐四十岁左右，虽然年龄渐长，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很迷人。关晓雯最喜欢的便是华姐在台上的舞姿，透着一股自信，一股从容，将人类的语言通过舞蹈的方式表达出来，感觉特别棒。

    她轻轻扯了扯叶嘉锡的袖子，眼神希翼的望向他：“咱们，客随主便吧？”叶嘉锡看出她眼底的希翼，沉默了。

    “太好了。”听到关晓雯这么说，华姐特别高兴，她拉起关晓雯的手，“让叶总自己待会儿，你来陪陪我吧。”

    关晓雯朝叶嘉锡挥了挥手，跟着华姐走了。

    华姐的人品毋庸置疑，叶嘉锡没有反对。

    “华姐，你的舞跳得真棒。”关晓雯单独接触偶像，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华姐听表扬听习惯了，只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关晓雯觉得自己没有表达出心底的那份喜欢之意，她想了半天，嗫嚅道：“我特别特别喜欢您的舞蹈，一直以来，您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华姐本来是拽着她往前走的，闻言停下脚步，好好打量了下关晓雯：“你是学舞蹈的？”

    关晓雯点头，有些羞涩的说道：“我的梦想是进您的舞团当一名舞者。”

    华姐稍微一顿，笑了：“今天你是我的客人，咱不探讨工作上的事情。你知道的，我的舞团特别严格，等闲人进不来的。”

    华姐这人公对公，私对私，私下里和大家关系都很不错，但公事上，她是寸步不让的。要进她的舞团，没有相当的实力，任谁也不行。在她这里，没有什么关系户或者亲戚之类的。一切很简单，靠实力说话。哪怕叶嘉锡也不行。

    关晓雯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有些慌乱的摆手：“华姐，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说想进您的舞团，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将来我凭实力考，考得上就进，考不上就再努力。”

    华姐晃了晃关晓雯的胳膊，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在华姐的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比比皆是，关晓雯站在里面，几乎看花了眼，但她知道，几乎每一件她都没办法穿上身，若是没怀孕还好说，可她现在挺着八个多月的身孕，一般的衣服盖不住。

    不愧是华姐，还真让她搜罗出一件适合关晓雯穿的衣服来。

    一条黑色的长裙。从胸部往下的摆围很大，关晓雯肚子再大一两圈也完全不成问题。

    上身后，关晓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着镜子照了照，她才发现问题所在。这件衣服的衣领有点儿低，正好衬托出了她丰满的胸部，诱人的沟壑非常明显，让人看了，还想顺着向下一探究竟。

    关晓雯有些害羞，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好象有点儿太露了。”

    “露什么露？”华姐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左右看了看，“我觉得这样挺好，多漂亮啊。有料就得显出来，要不然谁知道你有料啊。”

    关晓雯腼腆的笑。

    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叶嘉锡看到关晓雯的衣着，脸上露出惊艳之色，眼神在她胸口周围流转了会儿，眼角微不可查的眯了眯。

    关晓雯表情有点儿局促，她乖巧的站在叶嘉锡身侧，有人过来攀谈，她就微笑以对。

    华姐是舞蹈家，她办的聚会，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道环节就是跳舞。

    在跳舞的环节，华姐发动大家跳舞，还特别点了叶嘉锡的名字：“我们的叶总，年年一个人来，每次都以没有舞伴拒绝跳舞，今年终于带了舞伴来，不带则已，一带就俩。”她说到这里，下面人都面面相觑，有些吃惊，就连关晓雯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不知道除了自己，叶嘉锡还带了谁来。华姐见状，笑着说下去，“当然是带了一大一小俩个了。”

    全场释然。还以为叶嘉锡有什么桃色新闻，没想到只是卖了个关子而已。

    华姐继续调侃：“既然带了两个来，那就无论如何也要跳几步的。哪怕跳一步也是跳了，你说呢，叶总？”

    叶嘉锡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家掌声雷动。

    叶嘉锡贴在关晓雯耳边说道：“你跟着我稍微走几步就可以。”

    关晓雯没吱声。

    当两人慢慢走进舞池，叶嘉锡才发现自己的叮嘱完全是多余的。

    关晓雯听了音乐之后，竟然认真的跟他跳起了舞。

    虽然肚大如罗，可她的舞步却显得有些轻盈，前进和退步之间都极富节奏感，她许久没有在音乐声中跳舞，此时跳得自在而快乐，可叶嘉锡的心里就象揣了15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关晓雯最近的练功在此时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她前进、旋转，每个舞步跳得都非常到位，叶嘉锡只小心的配合她就好。她秀气的脖颈和胸前雪白的肌肤，随着她优雅的舞动，在叶嘉锡跟前显出一圈一圈的白光。

    远处的华姐，眼神一直在关晓雯身上，从她迈开舞步，华姐就一直在观察她，只是表情有些令人难以琢磨。

    一舞结束，最后一个动作是女人朝后一仰身子。

    关晓雯从从容容的往后一仰，吓得叶嘉锡忙弯身搂住了她的腰，因为怀孕，叶嘉锡已经找不到她的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搂住了她的胸。

    绵软的触感瞬间冲入大脑，叶嘉锡有一刹那的失神，差点失了手。

    关晓雯也不习惯两人的亲密接触。虽然结婚有几个月了，但两人间几乎没有什么肢体接触，除了那一纸结婚证书，两人间并没有任何婚后夫妇该有的日常。

    叶嘉锡忙扶着关晓雯站了起来，后者微微气喘，靠着他的胸口忽忽喘气。叶嘉锡则内心突突直跳，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

    跳舞让关晓雯神采飞扬，她感觉心情史无前例的好。

    回家的车上，关晓雯的话不免多了起来。

    她第一次尝试跟叶嘉锡聊天。

    她手指放在身侧，歪头看身旁的叶嘉锡：“我太喜欢华姐了，华姐舞跳得好，也很会生活，我特别喜欢看她跳舞，你呢？”

    “我不喜欢看。”

    “这样啊，你不喜欢舞蹈。”关晓雯口气里不无遗憾。

    叶嘉锡停了会儿，补充：“你跳的话，我会看。”

    叶嘉锡的眼睫毛很长，认真跟关晓雯说话的时候，睫毛偶尔会眨一下，眨得她的心里，跟着一跳一跳的。

    关晓雯没话找话：“你把我穿的衣服价钱说那么高，那个秦经理居然也信了。”想到那幕，她眉眼里露出好笑的神情，对付那种男人，就得以牙还牙。

    “我说的是真实的价格，他当然要信了。”叶嘉锡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回轮到关晓雯吃惊了，她穿的那件看似普普通通的外套竟然近十万块？标价一万她都不会买的。难怪叶嘉锡说完价格，周围并无任何议论之声，关晓雯还以为大家对叶嘉锡心存忌惮，不敢多言，这会儿想想，恐怕是时尚界的人士大抵知道叶嘉锡说得没错，而秦经理也觉得叶嘉锡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所以才付钱付得那么痛快。

    这个晚上的关晓雯大脑神经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回到家以后还了无睡意，她自己在卧室里又安静的练了几个基本动作。练得浑身汗津津的，去洗手间冲了个澡，才心满意足的趴到床上睡觉。

    大清早一睁开眼睛，关晓雯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她的下面，见红了。

    叶嘉锡几乎在她尖叫的一瞬间便冲了进来，当听到关晓雯哆哆嗦嗦的说见红了，他二话不说仅着睡衣便抱着她往楼下冲。

    把人抱进汽车后座，他小跑着坐进驾驶室。路上，他有条不紊的打电话，先跟医生联系，又通知双方父母。端看他的神情，任谁都会觉得他沉稳有度、处变不惊，可他身上凌乱的睡衣却将他那份紧张和担忧不知不觉的泄露出来。

    关晓雯从头至尾安安静静的，哪怕很疼很疼的时候，她也紧咬着牙齿，尽量不再弄出声音。她侧躺在车子的后座上，眼睛越过椅背，看向叶嘉锡身着睡衣的肩头，平常的他，衣着都是一丝不苟的，不管何时见到他，都是帅气洒脱的姿态，今天这样开车的他，她还是头一次见。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相处的片段。

    婚礼上，叶嘉锡深情款款的拥吻她；听闻怀孕时，叶嘉锡面无表情的脸；陪自己回门时他谦和有礼的样子；当她乞求他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时，他简单直接的一声好；华姐举办的聚会上，他替自己出头的那种干脆利落；还有现在为了送自己去医院，连优雅和帅气都抛却脑后的他，关晓雯的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自己这样算不算否极泰来？

    叶嘉锡把她抱进了医院，医生推过来病床，直接把人送进了手术室。在征得叶嘉锡的同意之后，紧急给关晓雯进行了剖宫产手术。

    母子平安，叶家喜得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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