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不住的颤动。
大家都在害怕,他意识到,哪怕是最胆大的人,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敌人面前,也会感到由衷的惧意。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表现得更沉稳一些,否则不用敌人动手,他们自己就先崩溃了。
想到这里,李默吞下口唾沫,刻意放缓语速道,“再等等,等到三百米再射击。”
尽管枪械教官宣称猎杀者高射重机枪的杀伤距离超过三千五百米,瞄具的锁定范围也在千米左右,但实战经验让他明白,除非恐鸟以平稳的直线飞行,才有可能在这个距离内命中目标。
最有效的射击方法,是抛开枪顶复杂的瞄具,直接用同心环套住对手,靠感觉去估算提前量。
若是打空一箱子弹都没能取得战果,无疑会对班组的士气造成不利影响。
他更希望在自己有把握的时候出手。
不过该距离也意味着敌人随时能发起反击。
只能寄希于机枪前新增的这块挡板足够结实了。
“它们冲下来了!”瞭望员尖叫起来。
“就是现在!”
李默猛地按下扳机他仿佛能看到子弹排成一列,畅快地撒向空中,然后将撞向它的庞然大物绞成碎片。
冲在最前面的恐鸟瞬间化作一团红蓝相间的血雾,至少有一打来自不同方向的子弹贯穿了它的躯体。坐在背后的鱼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头盖骨被整个掀开,下肢径直断成两截,落下来时几乎已没了人形。
敌人的死亡令班组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也为李默心中注入了一股名为勇气的暖流,他一鼓作气将枪口抬向另一只恐鸟,并在数秒之后让它步上了前者的后尘。
正当李默准备再接再厉时,四周突然暗淡下来。
在他头顶上方,犹如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幕布,连阳光都被阻隔在外,只能透过其缝隙看到点点闪烁的光斑而当他看清“幕布”的真面目时,只觉得心脏都缩紧了。
“是投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声大吼道,“注意躲避!”
然而如此密集的投矛攻击根本无处可躲,所有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脑袋和身子缩卷在枪盾之下,至于露出去的手脚,则只能听天由命。
李默紧紧抱着队友,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骨矛穿心的准备。
可预想中的撞击声并没有传来,他只感到一阵狂风从头顶掠过,天空便又恢复了明亮。
“班、班长!看后面!”
有人惊呼道。
李默回过头,胸口猛地跳动起来只见后方的火炮阵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投矛掀起的浮尘,有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尘雾浓郁处还能听到伤者的呻吟与求救声,而六门要塞炮也一时间哑了火。
“咕隆,”众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都发什么呆!”李默咬咬牙,大喝一声,“现在回到位子上去,给我继续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