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压根不是思考,诸如“为什么是魏氏当主力,阴氏怎么当起了边角料”,“魏氏多么怕阴氏,能被这么指使”,啥啥啥之类的时候。
嬴武下令军队重新整理阵型,一时半会没有推进。
知道晋军出营的秦军将士,他们心情之复杂无法三言两句述说仔细,大体上是精神恍惚外加心情忐忑的。
认为要拼命的时候,敌人选择了龟缩。
觉得就是走个过场,敌人却特么气势汹汹怼上来。
事先完全没有心理建设?
大多数秦军士兵内心波动极大。
额琢磨介,野个,前个,么肆么肆。
啊四滋套今个出事!
狗日差成色咧得。
听不懂?总归来说就是:那么多天没事,偏偏今天出事,搞得特么慌得一批啊!
率军推进的魏绛心里很稳,甚至可以说感到了极度的振奋。
魏氏才不是什么冤大头,他们真的不想再继续耗下去,魏绛力主开战,并且强力要求魏氏来打头阵。
吕武当然是拒绝啦!
真的要开打,哪有让魏氏打头阵的道理?
关键魏绛有心试一试魏氏针对骑兵的训练成果,一再请求又恳求,搞得吕武不好再拒绝魏绛的美意。
正在推进的魏氏军队,前面打头的当然是战车兵,紧跟在战车后面的却是身穿重甲一手长戟、一手盾牌的士兵,再来是弓箭手,落在最后面的才是常规步兵。
吕武看到魏氏的重步兵配套,老实说初看是被惊了一下。
这些魏氏重步兵,一个个身高不低于一米八,看上去身材健硕,能负重三层甲,还能短时间内剧烈活动不至于气喘吁吁的壮士。
他们所持的长戟,不是演义里面双“月牙”的方天画戟之类,是一种杆长度约在四米,前端有矛刺,再搭配三个层层往下叠的戈。
搭配的盾牌,四边是木质的框架,缝合上一层皮革,正面再钉上铜皮,除了有握手之外还有扣环。
这尼玛啊!
三层甲的重量少说也有个七八十斤,一杆长戟怎么都有个二十来斤,大盾更不会轻于二十斤,整体负重往少了算都能达到一百二十斤。
这样的负重之下,移动起来不能像是乌龟的速度,更要承受激烈的交战!
吕武特别了解一下,得知魏氏编练了不低于一个“旅”的重步兵,还有心继续增加数量,剩下“真特么不愧是魏氏”的感概了!
他也就知道一点,魏氏重步兵没搭配战剑和十二石强弩、五十支弩箭,只能算是“魏武卒”的前身。
现在,魏绛带着魏氏的实验兵种推进,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停下来稍作整顿,休息片刻再继续推进。
从整体看来,推进状态下的魏氏军队保证了阵势的严整性,走一段停一下再走也是属于常规操作。
武王伐纣有记载:
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
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
所以,魏氏的行军方式,不能算是表现拙劣。
魏绛目视前方,看到秦军的阵型有点乱糟糟,依稀还能听到秦军那边传来吵杂的喧哗声,心态更稳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秦国君臣正聚在一起骂魏氏神经病。
带病在身的秦君嬴石先上巢车观看情势,受不了风吹一再咳嗽又给下去,表达了对魏氏所作所为的不理解。
秦国跟阴氏有私人恩怨,跟魏氏可是无冤无仇,魏氏一再陪阴氏西征也就算了,占便宜的时候卖力上,怎么连摆开阵势血拼都抢着出头?
被问到头上的士雃只能用自己的理解说道:“为晋之‘卿’历来凶险,必是魏氏深受各家威胁,独附阴氏羽翼之下,唯阴氏马首是瞻?”
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合理解释?
秦君嬴石想说话,结果刚张开嘴巴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秦国的众贵族只是那么看着,没多少人出现担忧情绪,耐心地等秦君嬴石止住咳嗽好好说话。
他们等啊等的,看到秦君嬴石张大了嘴巴,一阵“呃呃呃……”之后,却是笔挺挺地向后倒,一下子给愣住。
辛亏秦君嬴石身后有人给扶住,要不就出现现场事故了。
一群秦国贵族围了上去,听到秦君嬴石又是一阵咳嗽,止住了才用气若游丝一般的状态说道:“此战、此……战,恳请诸位重创阴氏,嬴姓……嬴姓……,必有所报,重重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