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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将要来临之际,吕武下令中军和上军开拔。
他们这一次出来就当是春游,要回去“新田”避暑了。
这种纯粹的武装游行很伤,等于白白浪费了纳赋额度和物资,以晋国的军果主义思想是要极力避免的。
问题摆在那里,晋国无法确定楚国会怎么搞,打“新郑”又会显得很傻,选择将拳头收起来才是最理智。
得到晋国中军和上军从“虎牢”撤离的消息之后,郑国君臣彻底松了口气。
这一次郑国当然不是毫发无损,距离“新郑”不足百里的“密”就被联军给攻克了。
那是宋、鲁、卫、齐、曹、莒、邾、滕、薛、杞、牟、介、茅、鄅、郕、郯、邳、徐搞阅兵似得,轮番蹂躏了“密”四天,再被晋国的中军一波流给攻克掉。
“密”陷落之后,晋国只是挑选了少许的收获,更多的战利品让参加会盟的列国去分。
本来晋国是一点收获都不想要,耐不住吕武插了一手,挑选战利品中十岁到二十二岁的女性,属于阴氏的那一份就算了,超过则是用买的方式来获取。
阴氏每年都有“扛麻袋”的活动,也就是会将年龄在适合婚嫁的女性装进麻袋,再给有功之人去盲猜,人进去扛个麻袋走,选到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回去好好造小人吧。
别提什么侮辱女性,要看看是什么年代,再来好好地品味一下产生什么后续。
那是女奴来着,她们是想要继续当奴隶,还是成为某个自由民或“徒”、“羡”的妻子。不敢说每个女性吧,超过九成九肯定更乐意当“夫人”啊!
那啥,女人有两次投胎的机会,出生没得选,嫁人总是有的选。
当然,阴氏那些被套麻袋的女人,她们还是没得选,却至少不用再当奴隶了。
中军和上军回到“新田”了。
士匄很是无趣地说道:“并非征战,无需走‘棘门’也。”
归师之后,要不要解散。
走“棘门”的程序是一种解除武装,再进行后继的分赃。
攻打“密”与周边的战利品装阔佬给了参加会盟的各个诸侯国,晋国这边的收获太少太少,再走“棘门”仪式很没必要。
吕武说道:“我并未下令解散。”
想什么呢!
没让解散军队啊?
这一下,士匄、魏琦、士鲂和其余贵族都懵了。
他们已经回到“新田”,不该是各回各家找妈妈,又或去跟夫人玩造小人的游戏吗?
吕武说道:“如我所料不差,郑国必有所动。”
那不取决于郑国到底要不要搞什么幺蛾子,看的楚国愿不愿意放过郑国这位小老弟。
晋国对待一众小弟严苛,跟楚国对待小弟相比起来,晋国简直能够称得上伟大。
做了楚国的小弟,要小心某一天国祚不保,公族再一块整整齐齐到地下去找祖先哭诉。
成为晋国的小弟?每年安安分分交保护费,得到征召辛苦一点带上军队去接受检阅,有战事就去当啦啦队,不用害怕某天被晋国给吞并了。
士匄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楚必逼使郑!”
好歹是晋国第二才子,当不了猪哥亮,还没当马后炮的智慧?
随后,一帮人反应了过来,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盯着吕武看。
明知道楚国会逼郑国干点啥,他们回“新田”干么呀!
吕武瞬间无语,苦笑了一小会才说道:“我如不返,郑岂敢有异动。”
晋国需要郑国有动作。
给郑国再多的胆子,他们敢对晋国下手,有那个能耐攻下“虎牢”吗?
所以啦,郑国被逼得没办法,要么挑宋国,不然就是卫国,没其他列国能选,怎么都要打一场的。
这个是跟郑国比邻的国家不少,他们不再动晋国,也不能再去攻打楚国的其余小弟,只能跟卫国或宋国扛上。
然后,卫国已经开始在出征齐国,只是不知道郑国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宋国那边难得能抽身,考虑到他们被楚国连续几次揍得不轻,很难抵抗能去齐国抢一把的诱惑,应该也会去齐国收获一把。
这样一来,郑国无论是对宋国还是卫国下手,卫国和宋国保不齐没有军队来应对。
如果卫国和宋国在面临郑国入侵,他们自家的军队不在国内,有很大可能性会找老大救命。
魏琦有些埋怨地说道:“元戎何不早说。”
吕武这不是没那么确定嘛!
楚国逼郑国是百分百。
郑国会不会有所行动则不是那么好说。
就算郑国会有行动,前置条件也是晋国从“虎牢”撤军,他们一顿来回奔波是少不了的。
士鲂很稳地问道:“元戎有何处置?”
问的是到时候直接攻打郑国,还是去支援某个求救的小弟。
吕武有许多的预案能够挑选,反问道:“诸位以为作何处置?”
要实际利益,还是要小弟的感恩戴德?
几个够资格讲话的人先后提出意见,大体上要的是实际的好处。
吕武觉得郑国很不对劲,又说不上到底是不对劲在哪里。
前些年郑国一再想要向晋国靠拢,大有抱住大腿就不再松手的决心。
晋国对信誉早就破产的郑国不存在任何的信任,一踹再踹就是不给郑国一点机会。
慢慢地,郑国对晋国的热情不再,又恢复了两面三刀的老常态。
魏琦说道:“君上为何选在齐地与吴君会盟?”
那个叫“楂”的地方,其实就在齐国都城“临淄”边上不远。
国君将会盟地点选在那里之前,晋国东征军的战事结果还没有出现。
这是国君对吕武有百分百的信心,想要让吴君寿梦看看被晋国一顿痛打的齐国,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咯?
说白了,就是要彰显强大嘛。
士匄说道:“如此说来,应当许君上携列国之君臣同往。”
吕武听了差点翻白眼,琢磨着:士匄怎么越来越喜欢当马后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