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一眼,很不耐烦的说:“变过了,不想变!”
“那念书怎么样?”霍荀手忙脚乱的在周围的书架上随便抓了几本书,念着名字:“《悲惨世界》、《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末路:来自深渊的黎明》……”
念完才发现,这几本书的名字都不太欢乐。而且,达琪拉似乎……哭的越发大声了。
霍荀没有继续安抚。在慢慢愈合的“扭曲虚空”下,将这些无用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缓缓坐到达琪拉身边。
一只手,从她透明的肩膀这头,穿到了另外一头。用暗影将她揽在身边,她就像只小鹿,不停的在霍荀怀里挣扎着想要逃离,但他却表现的无动于衷。
书屋的门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挂钟,纯木质的齿轮伴随着舒缓的音乐,一分一秒的走着。上面显示着时间:晚间七点十分。
霍荀看着挂钟上行走的时间,默默对着达琪拉说:“这就是我们曾经的世界。达琪拉。”
“色彩斑斓的灯光堪比白天的阳光,神奇美丽的创造物,可以计算时间、定格美好。”霍荀平淡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眷恋的微笑,他扬起手,挥向铁拉门外规矩的建筑。
“这儿曾经到处是人,东边的糖果铺,西边的干货店。还有的人和我们一样,可以待在书屋里一整天。”
“可惜这些……呵!”一丝苦涩的微笑上扬在霍荀的嘴角,“都因为一场莫名而来的流星雨夜,变成了悲惨世界……”
“我知道……”霍荀凝望着达琪拉犹如星空般的眼,“这里或许比不上深渊的玛尔塞拉斯,达不到你心中的美好,但它却是我无可替代的家园。”
“霍荀……”达琪拉唇齿微动“我没有嫌弃地球的意思。只是……只是……”
“我明白的……”伸手抹去达琪拉的泪花,霍荀继续:“这不过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将会比现在更加困难。但我答应你,等到我找到你的雨冰姐姐,我就带你和雨冰一起,去一个没有怪物,四季盛开鲜花的美丽地方住下。我们……”
说着说着,一种滑腻特殊的质感涌上了霍荀的胸膛,这种质感极为熟悉……那是属于灵体的质感。
不知不觉间,他被紧紧抱住了。
他呆呆的望着门上的挂钟。思绪的变化令他感觉时间走得极为缓慢,又仿佛回到了过去。视线开始浑浊,耳边也只听见耳边达琪拉依稀的呢喃声。
“我们一定会找到雨冰姐姐的!”
是她抽泣而又坚定的声音,呵!但寻找雨冰……谈何容易?霍荀苦笑。
想到此处,一种异样的痛苦涌上心头,那是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是种穷途末路的悲伤。一闭上眼,雨冰的身影&声音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内心。那无能为力的痛苦,至今仍然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是一种心底里的恐惧。
每当达琪拉趴在他的胸膛上时,他的恐惧便会涌上心头。仿佛这……不是达琪拉,这是雨冰!杂乱无章的声音潮海中,是她在责骂我的无能!我的懦弱!
像一个帕金森患者,霍荀因失去意识不住的抽搐起来,久违的漆黑烈焰开始从他的瞳孔中开始蔓延而出,渐渐将体表覆盖。
“你们走开,走开!”达琪拉用手试图扫开霍荀面部的火焰,但这毫无用处。突变的情况令她猝不及防,忍受着漆黑烈焰的排斥,她只有越抱越紧。
“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达琪拉像更是与空气对峙,回应她的,只有越烧越旺的火焰。
“都是我不好!”看着即将恶化的局面,霍荀的彻底失控,令达琪拉不经失声痛哭,“霍荀,我不要你变成沉沦恶魔。”
沉沦的痛苦不会怜悯任何的无助,软弱的气息只会加深沉沦的速度!
越发旺盛的烈焰,开始将达琪拉从霍荀的身体剥离,她就像是风暴汪洋中紧紧抱着最后的浮木般无力。
“霍荀!”达琪拉用最大的声音喊道。“真正的恶魔,那都是无所畏惧的!能吞噬一切阻挡他的力量,星空与圣光不过是他只手捏碎的屏障,高阶天堂的坠落是他华丽的出场,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国之主,见到他,都将成为他的盘中餐!这是深渊真正的力量,是世间一切畏惧的力量!”
这是深渊英雄颂歌《路西法传》中描述的诗歌。
那是曾经迷倒达琪拉的英雄。但此时此刻,在达琪拉的心中,只有霍荀,才是她心里的英雄。也只有霍荀,才配称为英雄……
在她心底迸发而出的温暖,在她胸前变成了一束薄薄的微光。晶莹剔透的小绿点从这束光芒中喷涌而出,汇聚在一起,组成潮海一般,又像夏夜的萤火微光。渐渐熄灭的烈焰让绿点更像是有治愈与驱散一切的力量。
……
恢复了些许意识的霍荀头痛欲裂。睁开眼,无数的绿点交织在这间窄小的书屋之中,如梦似幻,亦如过去几次一样。
显然,又被达琪拉救了一次。
霍荀勉强的将头靠在书架边上,看着瘫软在胸前的达琪拉,艰难的驱动着暗影抚摸着她的长发,微笑着。
“达琪拉,”
“你是我,来自深渊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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