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得拦住肉胎。
饶是我现在品阶皆在,于后宫之中还可争争宠,可如今戴罪之身还能拦得住谁。
冥帝司气急放下果盘中的香梨,沾着汁水在桌面上画了两笔,既是人魂所造便做不得真人,无非会损害原主的仙根,才会显得为难。
仙者以元神仙根为主,唯独那缕人魂,是封印在元神之中细细养护着的,许是当年我被缪若暗害刨心时,不甚乱了元神竟将人魂散了出去,致使现在反吃了亏,心头一颤,叹声连连,都已过了五百年这事却还要从头上算起,也不知栾溪仙缘一事何时才能提及。
晋朝后宫极为在乎妇德,倘若妃嫔宫女出宫未带腰牌便做失德,无论品阶一律论罪处,如今栾溪各自奔向了城东城西,遗失了腰牌,便更加不知该当何罪了。忽而远处宫灯隐隐闪烁,引了御林军侍卫的注意力,一样物件落入草丛中,恰好砸在脚旁,借着头顶月光,那上面恰好写了东宫二字,她俯身拾起,却听那提着宫灯的宫女行礼道:“奴婢见过才人,娘娘知您为办差辛苦出宫繁忙,特此嘱咐奴婢在此恭候您回宫,以防夜里灯火不明,让您遇了什么贼人,东宫已备好点心,就等着才人您前去与皇后娘娘小叙了!”话落间手臂一转,让侍卫见到了东宫腰牌。
待过了宫门栾溪一顿,转身对宫女说:“紫姗谢皇后救命之恩!”
岂料那宫女一笑遣散其他人,抬手从怀中掏出了个用锦帕包裹好的物件,塞进栾溪手中,亏得出宫时腰牌掉落在暗处,被皇后的侍女侥幸捡回了东宫。
从前皇后视晚晴坞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大方开始帮衬了。
宫女递上宫灯说:“我们家娘娘说了,才人是个聪明人,自是明白这份情谊来历。”
栾溪接过后点了头,没有再做言语,即便她心中恼晏修远喜欢仲灵,可这事却不是皇后能搅的。
这厢晚晴坞殿门被推开,我探了头,忙把桌前的冥帝司往里推了推,才算是安心,却见门口处站的人,竟是个女子的模样:“紫姗?你这大晚上的是去了哪里?”
闻言冥帝司一愣,也凑过来。
栾溪一身风尘仆仆,面上还带着泪痕,衣袖上沾染了几块黑灰色炭迹,倒想经历了什么,可如今洛太傅一事已被皇帝老强压下来,纵使梁煜与开国侯手段非常,也没甚办法扭过天子之意,
她又为何会狼狈至此。
栾溪没想到我仍未睡,更没想到会丢了腰牌,只得佯装平复说:“我不过是出宫回了趟太傅府,看看那道折子有没有被重新提起,回来时遇了些麻烦,方才回来晚了,没甚大碍,你早些休息。”
飞灰味扫过鼻尖,我努嘴吸了吸鼻子尝到了失落。
冥帝司啧啧两声,悠哉道:“依我瞧着,她怕是去见了晏修远,碰巧还被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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