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静坐一旁,看着榻上的人心中思绪万千,却在这时本应关严的门开了,顺道携来了一阵清风,吹散了药香,亦是将古丽额间渗出的汗珠睡落,我将将抬头看过去,那一身银灰色广袖长衫的男子,不正是昨日提点了我数次的冥帝司,此番不放心,倒真的亲自来了。
设下仙障,此处倒不再担心会有宫人无意闯入,只是我这厢甚为担忧古丽命格中携来的病痛,反观冥帝司却一副无所谓模样,左右只不过是一缕人魂所造的凡胎,其主未变这事便没甚可去担忧的。
冥帝司眸中波澜不惊,缓缓向我走来时摊开了右手,掌心中浮现出了一抹甚为精巧的白色莲花,此花故名为落引转为引魂所用,此番虽说古丽已入了生死簿化了人形,可说到底在天地间都不是个真人,此时借着这命格中本就已然定好的急病,将这落引花打入体内,不出半月人魂便抽离体内,自能寻回原主体内,届时也再无需去担忧什么亏欠与愧疚的问题,左右都是自己的,再次醒来时心怀感激便可,这样一来也算是圆了她那颗痴情许久人皇的心。
听着冥帝司絮絮叨叨说出的话,我望着那纯白无瑕的落引花,心中却愈发苦闷,虽说这人魂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如今再收回来也是天经地义,可那份对皇帝老的痴心,却是我不能所匹敌的,还不了的情,待她真的重回我体内,那世上便再也没有古丽了。
冥帝司不再理会我的犹豫,抬手便将落引花渡给我,感受到那花枝散发出的凉意,怕是这厢打入到古丽体内,更会加重病情。
古丽睡的不安,每每挣扎了几分时便要嘟囔两句,却又无法让人能够探听清楚,也或许是在梦中见了什么能欢喜的事情,流连忘返不在记得现实的事。
冥帝司凑过来,说:“你这可是生了怜悯之心,一时间竟想着任由人魂在这凡世间轮回转世,再也不回你这原主体内?”
我有些失神的抬了头,觉察这想法也不错。
左右这百年间里我也没甚可留恋的大事,不过是想要照拂栾溪重归九重天,免了往生地的罪责。
只是我所设想的这处,却不一定按照设想的来。
一道白光闪过,冥帝司手中提着判官笔,笔锋处的那些许灵光直逼睡梦中古丽的眉心,险些就将那落引花打入体内。
我将将抬手挡了说:“她到底是转世成了人,你我再怎么心急,也总该晓得那份心中有所挂念的人,这样不知何时悄然离开,该是有多么的不舍。”
冥帝司嘴角抽搐两下:“你果然是对人魂心软了!”
我没有反驳:“我本就是历过这些的人,自然是对古丽更为呵护些,只是不想她似我之前那般,太过痛苦罢了!”
冥帝司一挑眉,将判官笔收回腰间。
我将落引花还给冥帝司说:“人之所爱,弃之难忘,唯一能剩下的便是那一点念想,我念昭华,亦是念过皇帝老,只是如今再也不想去尝这种种苦果,就让人魂替我再历情偿,念一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