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有我在陪着,而堂案下有晏修远陪着,此番却只有她一人。
确有几番凉薄之意。
皇后看了一眼,便命人将皇嗣一案所属卷宗尽数拿上来,只是上面所写都有晏修远所监,恰恰将栾溪罪责减了去。
缪若嘴角冷笑凡人的把戏太过幼稚,指尖缓缓划出一道灵光便转了字面之意,罪责甚重。
因栾溪此时虽废黜了品阶,但到底曾是皇家的人,颜面多少还是要顾忌些,便用不得那些难上台面的刑具,只命人写好了罪状取纸笔认罪画押。
然先前有晏修远那番悉心嘱托,她握住顿住了,看清了那罪状,每一句都将罪名落实,饶是这些都属实,认罪领罚便罢了,可恨就在于皇后竟将自己从其中摘了干净,那预谋已久的藏红花来处去处,此时都写得一干二净,试问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又从什么地方能弄来这些禁药入宫,这番一想心口便像是堵了口气,憋闷得厉害,手中的那杆笔也掉在了地上,溅起飞墨。
缪若见栾溪未能依照画押认罪,反将纸笔都仍在了地上,十分恼火,便命侍卫紧紧制压出栾溪说:“放肆!本宫如今已然将你的罪名缕清,为何不认罪,切莫再想动些什么小脑筋,寻些个阿猫阿狗的朋友来救你,这大理寺也不是谁想进来说话都可以随便说的。”
栾溪仰头回看皇后,忽而苦笑一笑道:“皇后娘娘竟有如此心机,当初又何必强拉紫珊与您为伍,谋害了皇贵妃又害了古娘娘,如今纸包着不住火了,便想将这尽数大罪推给紫珊,紫珊死不足析,可这关乎太傅府和仲灵何事?你何必强加罪名。”
缪若神情轻佻的看向飘落在地面的那只罪状,的确她为了能够一举能够杀死栾溪,便将那皇后脑海中所残留记忆中的罪名尽数写了进去,若依照凡界的规矩,犯了这么多难以饶恕的重罪,即便不能被拉出去砍头,也多半是要被装进猪笼扔到护城河浸死,哪里还需再与仲灵等人过多纠缠,达到目的便可。
这番想着缪若嘴角一笑,缓步下去拾起罪状递到栾溪面前:“本宫不想与你再多争辩什么,就问你这罪状签是不签?”
栾溪未能应声,只是被侍卫硬逼着抬起了头与缪若对视。
缪若见状索性甩了罪状,说道:“那好!既然你如此维护自己的朋友,那本宫只能另寻他路,将这罪状给仲灵看看,说不准还能问出些没听过的事儿。”
闻言栾溪慌了神,仲灵护她比自己性命都重,此番见了这份罪状,又岂能不护着。
她红了眼眶,看着地面上不知何时被践踏过的罪状,蹲下了身子,颤抖着指尖拾起来说:“敢问皇后娘娘,只要紫珊听您的,签下了这份罪状,是不是就再不会寻仲灵和太傅府的由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您依然失信于我过一次,决不可有第二次,举头三尺有神明,您再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