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我被废黜皇后之位,方才看出了几分自己的性情,譬如此时挪动了两下食盒思量着什么。
可既承了司徒的照料,我便应念着这份情,待他迎娶若儿时,收拾行囊离开,也算善果。马车又继续前行,我垂眸轻声说:“你有这份心思我感激,可就像我从前与你说过的那样,你是不可能娶我为妻的,我是前皇后一个将死之人,应该避而远之才是!”
余音之下,我竟听出了话中蕴含的一股酸气。
司徒并没有及时回应我的话,只是抬手将两个食盒放在了远处,招了人说到了镇子里,再去买些来。
他眼下越是这般对我照顾,我心中便越狠不下心离开,怕是到了节骨眼上会掉链子。
忽然间,司徒收了手就轻笑起来。
我不甚理解,却又不好明问,只能将身子扭成一个姿势,僵持坐在马车中,许是坐的时间长了,由着马车动荡便晕乎乎的睡了过去。梦中见到了婚宴,十里红妆伴着佳人走,唯有那等了许久的人,一手接过许诺,这一生永远只娶她一人为妻,只是红妆之下却不是满满喜气,不过转了一眼,那佳人却哭红了一双眼睛,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男子无言转了身,却在女子离开后,猛地吐了鲜血,面目惨白,我将将看着心里揪疼,却喊不出一句话,唯有心尖上酸楚的很。
可见世间万般情爱,都是这样折磨人。
昭华一手揽过昏睡的女子,轻轻擦干面上泪痕,方才敢朝对面的冥帝司解了术法。待到周身的禁锢尽数散去后,冥帝司悠悠然舒了口气,早知道天君要进马车,他便该赶在之前先行下去,也省的受着一时半会儿的罪,见那怀中人抽泣不停,上前探了神识,一愣说:“仲灵这一会儿又入了心境,只是回想起了从前,即便是栾溪残魂也没能唤醒,天君这会儿可是心疼了?”
仲灵此时身上并非寻常人,一则加了栾溪残魂乏累,二来便是成了天君赤金血丹,尚未与身子里自己的灵气相融,加之又有栾华子幻境承载着灵气,若非是有那得天独厚的灵力撑着,怕是早就已然魂散于天际,哪里能像眼下这般,能吃能睡。
昭华不过是挥了挥手,冥帝司身子一歪就出了马车。
待到了离翠湾不远的小镇上时,我才恍惚间被人抱下了马车,嗅着鼻尖上淡淡的香气,便知这人定是司徒,只是没能等睁开眼睛挣扎,人就又昏昏沉睡了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住进了县令安排的客栈中,却无人注意到,在那客栈的房顶上站着一名暗影,侧脸红肿高起,唯有那双露在面纱以外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走动的马车,一挥手转身没入夜色。
昭华横抱着怀中的女子,忽而驻足站在客栈门前,抬头看了看夜空,好似那里曾有着什么。
只是消失的太快,没能让人所留意。
冥帝司拖着两个食盒,跟在后方也顺势瞧了瞧,却没能瞧出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