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客栈内恢复吵杂,昭华推开窗子看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商贩开始叫卖,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未有一点更改。
随着凉意一点点在脸上散开,我恢复了知觉。
一抹光亮入眼,自己依然安安稳稳躺在了枯树丫上,四周被白沙封住,这才挡了不少寒风,抬手轻轻撩开,却见下方的怨女塑了个期盼,自己坐在那对弈。
我摸了摸心口是有声响的,又觉之前那股恐惧的念头是梦魇,便垂眸嗤笑一声,喊道:“你从前都不现身,更不用说停留在这,怎么今天舍得留下来,在这寒风凛冽的雪地中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啪’一声脆响棋子落地,原本就是临时用积雪塑成的棋盘,一眼望去只剩下了怨女的黑子。
如若是定睛看去,便会发觉每一颗白子都嵌在了棋盘中,怨女淡淡说道:“从前不现身见你全是因你聪慧,而今不得不现身来见,也全是因你太过愚钝,左右不在一朝一夕,只等他们能耗到什么时候了,”话毕,最后一个白子也嵌了进去。
白子输了,可以说是片甲不留被黑气杀了个精光,我在上方便看出了势头。
我拢了拢略微褶的皱裙摆说:“话本子听多了,心中自然有几分念头,正如你现在和我,实则是一样的。
怨女冷笑:“不过是时机不对,待到了时机我必然不会放过。”
这话说得太唐突,使得我一时间脸色茫然。
怨女见我要开口寻问,便一抬手将棋盘砸毁,又重新混入到了皑皑白雪当中。如若不是元神承受不住栾华子幻境封印和心境的两种压力,她岂会这样就放过仲灵,不过是为了自保这本就虚弱的魂魄,寻求更好的时机。
怨女起身说:“你自己好生在这里调养吧,大雪将停,便是你重新拿回属于你自己回忆的时候。”
看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站在雪地中十分茫然,正如之前怨女所说,每个人生来便会有始有终,可在这雪地之中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寒风缓缓刮过,将耳畔处的一缕长发吹起,扫了眉眼。
我好像见过一个人,她说她什么都不懂,也不懂情,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错失了太过,历经种种,才明白原来什么都不懂得时候,就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候。
忽而一阵焦糊味儿传过来,使得我在梦中也晓得不安,仓皇间睁开了眼睛,怎奈周身无力,只能弱弱的说:“怎么了......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么?”话毕几欲转身下床看个究竟。
冥帝司一手摇着蒲扇一面又开了两扇窗户,将味道都散出去。
我这才晓得,原是夜里着了寒气,加之司徒在镇子上查案不便寻郎中诊病,这才又命他那表弟忙里忙外,将药炉架在了客房中,生生守着炉火煎熬。
喝了半碗汤药,只觉吞入腹中周身舒畅了不少,意识却又开始恍恍惚惚起来,不过半响,人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