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谨慎,怎的会口出如此狂言,更何况是泛指君主,涉及前殿朝政的狂悖之言,他所认识的女子,不会如此行事,可怎奈人已经魂魄消散,未能领得品阶自然不得历劫飞升,不过肉体凡胎,再也没有了复生的可能。
可凡人虽低贱,却也有随同飞升的师兄,得了女子消息,拜了一上仙门下苦心修炼只为有朝一日能找缪若讨个说法,虽说凤栖殿至今对此消息都没有理会,仙娥们中却传得人云亦云,有的下了赌注,说是昭华不会册立天后,可谁知那一日奉天诏的人恰恰正是缪若。
仙娥们窸窸窣窣,议论当年这桩事的真伪。
那时九重天中当属此事传得最广,守在凤栖殿当值的小仙娥,本无意偷听缪若与天君在寝宫如何谈话,却在弯腰拾起东西时恰好听见了交易,看似恩爱的婚宴,不过是各怀鬼胎的交易。
未过不久,这件事情便在九重天似洪水一般传开了,缪若登时愤怒的将所有凤栖殿的仙娥打入凡界,生生遭受轮回之苦,可却没有办法将这一一传闻堵回去。
听到此处茶壶中早已干涸,我咽下最后一口茶水,问道:“所以,也就是说缪若威胁昭华,才得了这天后之位?”
虽说这消息太过震惊,但这也间接证实了昭华对缪若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才会出现院落主人。
我伸手拂了拂发顶的冠头,栾溪翻出了蟠桃递过来,笑着说:“这不过都是些传闻,谁又敢去议论天君和天后如何如何,免不得什么时候就将性命了丢进去!”
谁知我还没回答完栾溪,那厢外殿的门便被人推开,昭华一袭华服站在不远处目光正正看着桌上,忙不迭想起身行礼,却又被栾溪一手拽住,她自己却缓缓笑着附身行了礼。
我这才想起来,今日的天妃典习。
也只有今日不用行礼,我竟将次忘了干净。
栾溪此次本就是身受昭华之托赶过来,如今只需收整好碗碟,安然腾云回到不周山便可,只是带来的碗碟太多,栾溪手忙脚乱,我便撸起袖子一同忙乎。
终是将栾溪送走,那扇殿门又缓缓关上。我抬手放下了两边衣袖,感受到那略有些重量的冠头微微晃动,喃喃道:“若非是有你的嘱咐,怕是栾溪今日根本没有进天一阁的机会,虽说不是什么大婚,但这份心意我领,多谢!”
昭华面带浅笑走来,一手轻轻扶稳晃动的发簪,才说:“今日便是你我的大婚,只要你喜欢的,我必回为你所做,”话音未落殿外便起了响雷,一道道落在地上,我清楚是天妃的飞升劫来了,心头不禁捏了把汗,生怕一个闪失,竟要比那凡界女子死的还要凄惨许多。
许是我这厢借着亮光的脸色太过惨白,反倒衬得他眼底的笑容极为淡然,好似一切早已有了对策般,轻轻松开了我的手,将殿门打开,看向那数道滚落的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