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合了多少你知道么?芝芝……”裴诀顿了顿,带着犹豫,却还是说了:“一开始,是大哥看的狭隘了。只看她聪明,是你的良配。却不知道她这般聪明。也……够狠心。”
“宁家的姑娘,不都是这样?”裴珩想起太子妃,自嘲一笑:“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不一样。”裴诀摇头:“你觉得太子妃有她侄女一成的狠辣么?当年的事……诸多繁杂罢了。”
“倒也是,把宁芝放在宁鸾的位置上,她能做的更多了。”裴珩说着,又自己否决:“不,如果是那样,宁芝一开始就不会做。”
“所以,芝芝有脾气,有性子,偏还沉得住气。这样的女子,是好的,却也不好。有朝一日,她心大了……”
裴诀深深吸气:“你总是要往上走一步的,那时候,宁氏这般有权势,再有一个强势的皇后……你如何是好?”
裴珩忽然笑出来,摇摇头。
心想,终究是不能说芝芝甚至还想做个女帝呢。
见他笑了,裴诀无奈:“你这孩子……”
“大哥别担心。如今想来这些太早了。说句不好听的,父皇糊里糊涂治下的大晋都六十多年了,宁家都没造反。到我这里,就能造反么?总不能因为怕,就如今逼着他们吧?”
“至于芝芝,这样的芝芝我很喜欢。要是成了个弱不禁风的,我反倒是没兴趣了。夫妻不和睦,多少事端……”
“罢了罢了,你还是个痴情的。”裴诀摆手:“快别糟心了,滚去睡吧。明日再说罢。”
他看出来了,万六的事,珩儿都知道,只是不想说。
也罢,他既然一心想扶着弟弟上去,就不问这些事了。他相信裴珩。
裴珩带着笑意离开,裴诀一只手抓住床沿,平息着眩晕。
良久,卫凌进来:“殿下!”
“没事,没事。”裴诀说着,可是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
卫凌忙将枕头底下的药瓶拿出来,倒出三颗给裴诀吃了,端来水赶紧喂他喝下去。
然后扶着人就靠着他。
御医说了,这一阵上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躺着,越是躺着越难受。
殿下这么难受,已经有大半年了……
最开始一颗药就可以止住,如今居然要三颗了。
裴诀如今是五感缺失。听不清楚,看不清楚,像是与世界隔着一层膜。
他觉得过了很久,其实也就是几分钟,终于看得清楚,也听得见了。
“不要叫珩儿知道。”
卫凌手紧了紧道了是。
“孤王没多少日子了。”太子捏着卫凌的手:“孤王就怕父皇糊涂了,父皇如今真糊涂啊!”
万一糊涂了,他死后不肯马上册封裴珩为太子呢?
卫凌想说殿下不要这么说,您一点能好的。
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觉得没意思。他们主仆之间,无话不说,说这个虚的干什么呢?
殿下这样,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势必久长不了了。
“不会的,陛下毕竟是疼爱二殿下的。皇孙殿下根基太浅不至于的。”卫凌终究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