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艾西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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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戈利抖干净烟斗里的烟灰，又从新装上新的的烟丝。点上，吧嗒吧嗒的继续抽了起来。

    海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老戈利看着不远处坐在石头上发呆的杨汉，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

    老戈利不明白杨汉究竟所谓何事要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毕竟活了这么几十年。他知道有些心结，还是得靠自己去解开。旁人劝说一万句，也不及个人想通一句。

    老戈利向来不是个多嘴的人，并没有打算过去多嘴对杨汉进行劝说。说来，他其实压根儿不知道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只需要好好看着这个年轻人，不要让他寻短见就行。

    该说的，他想通之后自然会说。老戈利认为到时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当个听众就可以了。

    杨汉穿着老戈利儿子的破旧衣服。尽管夜晚的海边很冷。他却丝毫察觉不到温度的改变一样呆坐在那里。

    不，应该说是潜意识里根本就杜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精神一直迷失在脑海里。

    一千年！自己就这么被关在低温仓里度过了一千年？

    脑海里再次浮现起罗欣与自己临别时的泪颜，杨汉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深深的绞痛了起来。他其实很清楚戈利大叔没有骗自己。也正因为清楚这些，所以他怎么也劝说不了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是！你杨汉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我怎么办？我一直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有几个三十年？”

    “杨汉！让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耳边，仿佛随着拍打的海浪，再次响起了罗欣临别时的话语。杨汉摊开手，看着自己枪茧磊磊的掌心。不经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去从军？为什么要选择进入红色尖刀？又，为什么没有对罗欣说出当时自己的心里话？

    痛苦的闭上眼。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在每个午夜寂寞的时分。

    是谁为你擦干了泪痕。

    寒冬的夜，没有我的体温。

    你会不会，感觉到冷。

    在那些枫叶飘零的黄昏。

    我还在原地苦苦的等。

    奢望爱情路上能够转身。

    望着落日，看着红尘。

    为何造化它这么弄人。

    为何真心却不能永恒。

    难道曾经深爱的我们。

    注定今生，有缘无份。

    ”（ps：歌曲《红尘叹》，歌手陈瑞。）

    轻声的唱起这一首《红尘叹》，一曲终了，杨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如雨下。

    他还记得，这一首歌是罗欣教自己练习了好久才背下的。当时自己还嘲笑罗欣怎么喜欢这些悲伤的曲调。跟她开朗的性格一点也不般配。却不想，这首歌里面的无奈场景，最终应验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为什么啊——！”

    杨汉锤倒在地。一拳一拳的轰击着地面，但却依旧无法宣泄他心中的苦闷。

    他知道罗欣是一个倔强的女孩，一旦她所认定的事情，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也会照样执迷不悟下去。杨汉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孩是如何在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中熬过去，是如何在一列列归乡的人潮中翘首以盼，并渐渐老去，凋零。

    三十年，原本还来得及去弥补罗欣。但是一千年，人都已经不在了，让他如何去弥补？

    这一首歌，尽管老戈利叫不出名字。但却依旧被歌声里的种种无奈和后悔，深深的打动了。深吸了一口气，老戈利缓缓的起身，走到仍旧一下下捶打地面的杨汉跟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年轻人，有些事情，你无法去左右它的进程，也无法让它倒退。想开点。”

    杨汉知道戈利大叔说的是实话，也很有道理。但他就是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无法去原谅自己。

    “我该怎么办？我好像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低声呜咽着，杨汉求救似的看向老戈利。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空虚得可怕。迫切的需要一个解脱的办法。

    哪怕是错误的决策，都无所谓。

    老戈利努力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打算出言再次安慰安慰杨汉的时候，却被身后传来的女性怒斥声打断。

    “你想怎么办！你能怎么办！让时光倒退吗？可能吗？”

    、“之前的哪一个无所畏惧，积极向上的男人哪去了？哪一个即便遇到海中猎杀者的层层围剿，也要带着我杀出重围的铁血军人哪去了！”

    “错过了就不能活了吗？你的战友，你的亲人，你朝思暮想的爱人愿意看到你这样吗！”

    “我比你更痛苦百倍，千倍！我依旧选择坚强的活下去！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吗！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一连串的喝骂，让六神无主的杨汉仿佛恢复了一点神志。抬起头，却看见艾西亚一路艰难的爬行着，跟了过来。

    老戈利见状，心疼的一阵皱眉。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做势要扶起浑身沾满泥土的艾西亚。

    怎么这一对年轻人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简直不像话！

    艾西亚一把挡开老戈利伸过去的手，抱以他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继续用已经磨破了皮的玉臂向着杨汉的方向爬过去。

    之前，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久。从自己率领舰队回首都星复仇开始，一直到红色蔷薇号的爆炸。其中的点点滴滴，曾几何时也让艾西亚感到活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很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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