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崔副,门口有个老乡赶着毛驴车要见您,自称赵大爷,说您以前帮过他农活,让您马上出去一趟,看起来十万火急的样子。”
“知道了,回岗去。”我摆摆手将小战士撵走,本打算继续擦拭一会,但一想起赵大爷一个老实巴交的种地老农,除了地里的农活根本犯不着找我,即便家里有事,凭赵大爷的为人,也抹不下那张脸去。
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早上我让陈大伟去给赵大爷送了一趟面,但接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没见到陈大伟他人,难道……
“不对劲!”我暗道一声,马上扔下枪支,快步向着部队大门口跑去。
门口的几块碎砖上,赵大爷戴着一顶只有帽檐的草编帽蹲着,低着头猛地吧嗒着旱烟杆,听我的急促的脚步声后,赵大爷马上提起头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红色脸膛已经没了人样,大颗的泪珠滴落而下。
“小崔呀,这可怎么和你们领导交代呀,小陈……他……他……没了。”赵大爷身子一软跪倒在我面前的碎砖上,膝下已是殷红一片。
“小陈他怎么了……”明知道事情的结局,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顺着赵大爷颤抖的手指看出,解开毛驴车厢里的那张棉被子,我整个人瞬间就闷了。
早晨还活蹦乱跳的陈大伟,帮我打好洗脸水,屁颠屁颠的留下请假条,独自一人扛着面袋子走了,现在再看,要不是那身军服,那还认的出来,整个人脑袋已经扁的不到原来的一半,胳膊,双腿,腰杆,没有一处是直溜的,满身的石头渣子和泥土,血水搅和到了一起。
时候才得知,原来陈大伟给赵大爷送完面后,还要挑水,因为他新来,不熟悉哪里山里的坡路,硬是连人带筒滚到了山脚。
此时,幽静的墓道内,我感觉仿佛就我一人坐在这里,面前放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好像小陈在动,他想起来,说是把赵大爷的水桶摔坏了,想给换个新的。
很诡异的一幕,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裹着我的身体,想要回头看一看,但身体根本就动不了,眼睛更是睁不开。
接下来,小陈果然一拳一拐的走了,身后拉出一道血线,消失在黑色的墓道之间,再接下来,一个浓黑色的黑衣人,双手捂着脸向我走了过来。
那是谁?肯定不是小陈,要比小陈高很多。
看着黑衣人的身影走近,站定之余猛的松开手,一张似笑非笑的白脸在我眼前晃了一眼,随即那人便已经弯下了腰身,在黑衣人弯腰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薄如纸片,就是那样一个纸人,缓缓的捡起地上的那跟绳头,向前走了过去,消失的方向和小陈一样。
“呜呜……”
这一刻,感觉古弈抓着我的手在使劲,想要挣脱,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但始终将她抓的很紧,任凭古弈薄薄的指甲掐入我的手背。
一秒,还是两秒,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我没有这个概念,总之,感觉自己身体略微能动的时候,马上闭着眼睛向小陈和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