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古弈有点行动不方便,只好催促着大嘴赶快找人,大嘴也不含糊,提着工兵铲冲了出去,小野紧随身后,原地只剩下两个老的生怕被丢下,跌跌撞撞的跟了上来。
一路上我想着阡陌也不是那种冒失的人,应该不会主动找事,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着想着,心跳就砰砰的加快了。
三把手电全开,众人一路顶着风猛跑,一边扯开嗓子喊,还有人对空放起了空枪,一口气跑出了百十来米,愣是没有发现阡陌的影子,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蜷缩在地上呼呼大喘。
阮波涛蹲在地上揪扯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头发,语气极其慌乱,他的嘴唇一直在颤抖,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但他始终没有掉下来,他是在深深地自责:“阡陌命苦很呐,七岁父母双亡,打小体质纤弱,长这么大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梦见鬼就是半夜被吓醒,我这个叔叔当的太失职了,当初不放心把她留在帮会,早知道就不该把她带出来,本以为准备的万无一失,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想着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不料……崔兄弟你主意多,和阡陌也走的最近,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快点想想办法吧。”
阮波涛现在的表现还算让我满意,一直以为他眼里只有利益,对这个侄女漠不关心原来是事出有因,就在考虑着阡陌会去了哪里的时候,阮波涛跳了起来说道:“该不会是想不开吧,阡陌多次和我提过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说要回去……”
我操,这事闹的有点玄了,还想不开自寻短见,一路上我也没看到阡陌有什么异常举动,除了长相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外,就是穿着大胆些,人还挺善良的,还以为她是跟着阮波涛出来观光的呢。
因为着急,阮波涛后面的话就没往心里去,纯属胡编乱造,若说阡陌寻短见一路上机会多的事,我估计纯粹是阮波涛故意放出来的托词,为的是催我赶紧动身,只是阡陌这失踪感觉有点神秘,可惜,如果我当初能多照顾她一眼,事情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管怎么说,人丢了是事实,我催着大嘴和小野先别歇着了,把阡陌找回来有的是时间休息。
风已经大到了吼叫的程度,刮起的沙尘打在身上像针刺一般,远远看去黑色的沙尘遮天蔽日的,这时候别说互相交流,就连抬起手打个手势都困难,一考虑到人命关天的大事,众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风往前赶路。
阮波涛和老余头小跑着跟在小野身后,我背着古弈和大嘴一路,暂时把小队分了两路,提前已经商量好了,不管能不能找到阡陌,时刻保持能看见对方的手电光,一旦发现阡陌不管死活,闪手电为信号。
刚走出没几步,我忽然想起刚才还问大嘴谁死了,结果就把阡陌丢了,记得我的嘴也没开过光,这么刚说的话就应验了呢,为了忌口,我顺着风唾了几口,心里默念了几句,大慈大悲的光明佛,我这人嘴损但心不坏,有什么现世报都冲着我来好了,我的女人已经没了,别再打我朋友的注意了。
记得前段时间我返回乌龙洞找大嘴他们的时候,阡陌执意要跟着我,我就感觉她神神秘秘,始终不说跟着我要干什么,当时我就质疑过她的目的不纯,现在回头再想,该不会和阮波涛说的阡陌容易寻短见有关吧,还是阡陌本身脑子就有毛病呢。
两人正走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嘴忽然停下:“老崔快看,是不是他们找到人了?”
果然,远处有团模糊的手电光连着晃了好几下,心道都这个时候了,应该没人会开玩笑吧,赶紧对大嘴说道:“过去看看。”
看准了手电的位置,我和大嘴火急火燎的往过赶,到了近前一看还是那几苗人,就在我有些恼火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看到阮波涛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这傻孩子……你们谁帮我下去找到阡陌,我分他三成的家产,不不不,一半的家产……”
感觉阮波涛的话不对劲,我急忙往人前凑去,猛的发现离人群两米的地面上漆黑一团,抓过大嘴的手电往哪里一照,才看清楚是个直上直下的洞口,不知道洞口有多大,反正手电是晃不到对面,周围还有两尺多宽算是完整的石砌沿子,被风沙洗刷的溜滑溜滑的,看来是有些年月了。
我把古弈放在地上,试着往前迈了两小步,感觉洞口处阴凉阴凉的,自下而上的冒着寒气,感觉里面应该有水,初步判断这是一口废弃多年的水井。
本来我想再往前挪挪看,突然被小野从后面拉住了:“我们已经用石头试了,井深少说也有几百米,这么大的风,你真想好了下去陪葬吗?”
一听说几百米深,我无来由的腿软了一下,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快把他拉回来。
我猛的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波涛已经走到了井沿,再往前半步人就彻底的栽进去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