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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七月十五盂兰盆会 鬼节大闹孙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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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七月十五这天,大麻子家头门张灯,二门挂彩,东呼西应,鼓乐齐鸣。两伙吹鼓手,分列大门两侧,你吹一曲,他对一调,相互叫劲,腮邦子鼓得像个球,累得满头大汗。

    那些做小买卖的,也真算灵通,不约而同像赶集似地扎集在孙家门前。好家伙!有挑挑的,担担的、卖葱的、买蒜的;卖瓜果梨桃、花生瓜仔的;摇拨弄鼓卖针头线脑的、哼着小调卖十三香的;吹糖人儿的、剃头的……全了!来祝寿的还真不少:有骑马的、坐轿的、穿红的、挂绿的、戴花的、挂坠的、有说的、有笑的、打情的、骂俏的。好嘛,比那烟花柳巷还热闹!还有一个真可乐,就是卖金银锞子、香、蜡、烧纸的。边卖边唱着小曲儿带吆喝:

    唉——来了呗!

    买的买来,瞧的瞧咧!

    金条银条堆的高咧!

    黄钱纸,黄又黄,

    一刀足有上千张。

    有粗香,有细香,

    孝子坟前烧高香。

    几吊钱来不算多,

    化到阴间有一车。

    七月十五鬼节日,

    大鬼小鬼乐呵呵,

    乐——呵——呵!

    还有一伙人,主人你轰不得,赶不得,打不得,还骂不得。谁呀?是打鱼鼓唱春曲的、打沙拉鸡数来宝的、打哈拉巴靠门框要饭儿的。这些人中就有几位是小飞龙的弟兄。

    还有一件事比啥都可乐,村子里有位孤寡老婆子,赶上今儿个是鬼节,又有卖烧纸金银锞的,便拄着拐棍用鸡蛋换了一刀纸,因为行动不便,去不了坟地,就坐在孙家大院西路口烧上了。边烧边叨咕着:“老头子收钱呐,你找个好地方儿享福去啦!丢下我孤苦伶仃在阳间活受罪呀!……”老太太不叨咕便罢,这一叨叨就想起了伤心事儿,鼻涕一把泪一把嚎啕大哭起来。过路的人不知咋回事,站那还瞎猜:“这家丧事办得不小,院内没地儿哭了,都排到大门外来啦!”

    孙家人见了也奈何不了这位穷老婆子,可也是呀,许你七月十五过生日,还不许人家在鬼节烧几张纸吗?一直等到把纸烧完,老太太也哭累了,扑啦扑啦屁股拄棍走了,你说着乐不着乐!

    孙家仗着势力大,凡是他管辖的保甲村屯都告诉遍了。百姓不敢不来,谁得罪了保长就得给谁小鞋穿,像派官工、出劳工都是保长说了算,那敢不来?大家也想好了,套车全家去吃!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

    混在大院里的小飞龙戴着墨镜,顾盼神飞,仪表堂堂,彬彬有礼。孙家人都以为是大少爷在城里的朋友,别人更不知他是那门子亲戚。要说混得最活的当属六龙花舌子,这嘴没白长,可派上用场了。他花说柳说,能把死人说活了。客人以为他是劳忙的,大支宾以为是东家派来跑腿学舌的,东家以为是大支宾找来的帮手。就这样他左右逢迎,八面玲珑。不管是南北屋,东西厢,左右挎院让他遛个遍。

    那年月,在乡下一年四季也没个热闹看。得!这回有瞧的了,大人小孩围着看两拨吹鼓手。有的小孩拿着棒面大饼子,准备站那看一天,吹鼓手不收他不回家!

    大约在中午时分,两拨吹鼓手为得到东家的赏钱,彼此摽劲儿,相互拉锯看谁曲子多。有一伙拉败了,一着急把出殡的大悲调吹出来了。劳忙的一听不对劲儿呀?咋吹着吹着咋变味啦?急忙出来制止:“停,快停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知道不?你们咋啦?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驴踢啦?噢,看那儿边烧纸,你这边就吹大悲调哇?还想吃这碗饭不?快换曲子!”逗得围观的人捧腹大笑。

    突然有人边喊边往大院这边跑:“日本警备司令部的车来了!”看热闹的一听日本人来了,呼啦一下全散了。你说这鬼子都凶到啥份上啦?吓得小孩叼着大饼子往家跑。

    一辆黑色轿车扬起一条土龙,像箭似地开到孙家大门口,吱嘎一声刹住车。车是停下了,可跟上来的灰尘淹沒了轿车,淹没了吹鼓手,灰尘把吹鼓手们呛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哪还能吹呀?好半天这股灰尘才飘散,黑轿车棚上落了一层灰,变成了土驴子色。再看那满脸淌汗的吹鼓手,浑身上下挂了一层霜。

    灰尘消尽了,轿车的四个门才啪啦啪啦地打开,从车上下来四个人,有一个穿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人在前边引路,他就是去东洋留学四年,如今死心塌地为鬼子效命的孙家大公子——孙占文。随其后,是三个跃武扬威全副武装的日本军官,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地迈着八字步。

    老汉奸孙大麻子一听贵宾驾到,急忙摧眉折腰,一态奴才相出来迎接。三个鬼子根本就沒理他,他只好灰溜溜地像跟腚狗似的搖尾乞怜。

    这一幕幕都沒躲过小飞龙弟兄的眼睛,他们“碰了码”,觉得这根骨头要难“啃”!做梦也沒想到会蹦出三个全副武装的鬼子?

    孙大麻子为炫耀门庭,还特意请来一伙二人转班子。这一下可好,来人一听有二人转,腿就不愿动了。任捨一顿饭也看二人转,这话不假,不管是远屯的还是近村的,吃完这桌吃下桌,就等天黑看二人转。

    在大厅里,三个鬼子由翻译官孙占文陪着,当然他知道鬼子喜欢什么,啥?女人呗!陪鬼子当然得是时尚的女人,这对孙家来说不愁,现成的,有翻译官花枝招展的太太;有给姚大把头当编外姨太太的孙家大小姐;还有在埠头区中国十三道街日本歌妓舘当学员的孙二小姐。有这仨女人陪着,鬼子能不高兴吗?八仙桌摆上八个冷荤,八盘熘炒,还有四个大件。随吃随添,十分钟一回勺。巧的是,农历七月十五也是日本人纪念逝人的盂兰盆会(节)。三个鬼子让孙占文找来毛笔和纸,写了祖宗三代的牌位,摆在寿字前的桌案上,鬼子在祭祀亡灵时,还按日俗唱经跳舞,闹个不停。孙家人看日本人这样闹腾,心中大为不悦,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让他们把祝寿堂变成了祭祀亡灵的地方。

    日本人祭祀完毕,打开留声机播放日本歌曲,女人们又点烟又斟酒,扭腰摆臀殷勤献媚,让鬼子飘飘然忘乎所以。翻译官见太太跟日本人如此这般,心里一阵酸溜溜的。鬼子满口吃肉大口灌酒,吃撑了,便搂着女人跳舞。跳热了,解下武装带,把枪刀和上衣搭在椅背上。跳累了,坐下来重新开桌上菜。

    天暗下来了,花舌子趁乱去各炮台探个虚实,还没到炮台门前,先喊:“炮手呢?”

    里面搭话了:“干啥?在这儿疙瘩呢!”

    花舌子一听,还真有人,他顺梯子上了炮台:“我说炮手,吃的咋样?”

    “吃个屁!竟闻味啦!我在这捂着瘪肚子从炮眼看,都吃过好几拨儿了,我整整等了一天。你这劳忙的,也沒把我们看在眼里呀!”

    “别生气炮手,那是端盘子地给忘了,这回我亲自送来。”说到这一指那枪,“你别摆弄那玩意儿,我害怕。”

    “怕个啥?老洋炮又不好使,‘着紧蹦子’(着急时)还不如烧火棍呢!”

    花舌子问:“那咋回事?”

    “四杆洋炮的发条都沒劲了,干脆打不响。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快弄点吃喝是真格的,‘槽空’(饿)了,老肠老肚在里边直打架。”

    花舌子道:“好咧,这回您瞧好吧!”

    四个炮台他走个遍,情况都一样。花舌子到灶房一讲,老师傅二话沒说,就用方盘给装了酒菜。花舌子又多拿了些酒送到各个炮台。炮手一看端来酒菜,高兴了:“这还像个劳忙的!”

    “这回吃吧,这是酒,那是肉,管夠呛。多喝点沒事,日本客人来了不少,都带着真‘家伙’,比你们这玩意儿管用。喝吧,等一会我再给你们添点酒肉……”

    还沒等花舌子说完,炮手早就喝上了,哪有功夫听他瞎摆话。

    天黑了,鬼子兴劲不減,搂着三个女人又唱又跳,沒完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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