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能明白的了。
何谆出身刑侦重案组,被提拔后也依然和刑侦组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秦风那天暴起杀人后逃之夭夭,重案组第一时间封锁现场没能抓住他。后来更是花了足足一周都没能找到秦风的行踪。
连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对付不了,无疑给重案组描黑了极其浓厚的一笔。
市局的高度重视,屡次调查的无功而返。让重案组上下都恨透了秦风。
再加之现在秦风自主投案,无异于火上浇油。
何谆在程载道眼皮底下待了十多年都没露出马脚,自然深谙如何演戏。此时浓厚的官僚腔,看似在替重案组表达自己不满,实际却是在试探程载道的口风。
他知道所长是程载道的人。
如果程载道已经注意到了秦风必然已经和这一片区的未知死亡成员交代过了。
所长跟在纸条后面的声明就是最好的交代。
何谆看了所长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下却是长叹了一声。
这样一来…留给秦风的时间太少了。
交接很顺利,秦风直接被何谆带的警员押去了市局。
接下来就是非公开的法医鉴定,然后宣布审判结果。
何谆不知道程载道会在多大程度上干预这件事…消息封闭的再好,秦风这件事也是最近劲爆到不能再劲爆的新闻。
媒体就像是一只只食腐的鬣狗,闻到可以借此炒作的气味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去狠狠撕咬。
看似是对人性的审问对社会的思考,让多少本来无辜的人倒在了疯狗攻势之下?
何谆也不敢做的太过火,法医直接鉴定秦风患有精神疾病极容易引发一大波口水战,程载道也可能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但既然程载道要插手…
就让他来好了,不是司法机关出的问题,即使媒体带来压力也不会全部由何谆来承担。
将秦风带上了警车,何谆依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演技看上去清新自然,丝毫不落俗套。
如果没有之前的交代,只怕秦风真要把何谆当成个严厉的老干部。
除了程载道提前注意到了秦风之外,别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
“陈秘书,你点名要的那个小孩今天主动投案自首了。应该没有军人或者其他背景,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孤儿。”
送走了秦风,连续加班一周的警局中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所长也借此机会出了趟门,一路曲折,拐了数个弯,终于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和未知死亡总部取得了联系。
语音通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答道“陈秘书不在,我是分理员孙竹。你有什么要汇报的我会在陈秘回来后第一时间转达。”
“哦哦,是这样的。陈秘书之前让我留意过一个少年。那少年成色相当不错,卷宗上记录的年龄是13岁,一米七十多的个头,肌肉也比较饱满。”所长答道“情况所限,我没法看他有没有纹身。”
“能力是?”
“不太清楚,他犯案之前被车撞过。车是正正从他脑袋上碾过去的。似乎之后也开过死亡证明。但我见到他时,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也没有颅脑损伤的迹象,初步判断他的纹身应该具有某种瞬间加强身体强度的能力或者自愈能力。”所长答道。
“你的信息我会及时传达,如果没有其它要汇报的情况请挂断电话。”
“等一下,是这样的…我刚刚和何谆交涉完,已经秘密告诉他这孩子是组织要的人了。但是我不确保他能不能派上用场。如果上峰不干预,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问道“行动有提前报告么?”
“没有,但是陈秘书点名要人。这事市局很重视,估计明天就会做精神鉴定和一审。如果现在不干预精神鉴定,会错过最佳机会。”所长说道。
何谆的口碑和脾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艮,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肯定与他无关。
分理员也知道何谆的脾气。
“知道了,一会陈秘回来我让他给你回话。”
所长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将文件递交给何谆后,袖口处一枚微不可见的窃听器一直发挥着作用。
……
“老孔,事情办妥了。程载道手下的人特意留意过秦风,应该今明两天就会下令给地方施压让他们放秦风…或者程载道会找人出手给法医干扰,给秦风做假的精神鉴定证。”
“咳…那就好。”
“嗯?听你声音好像不大舒服?”
“这两天有点感冒。刚吃了点药睡了一觉,嗓子有点疼。”
“哦,那你好好休息。”
“好。”
院长挂断了电话。
一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