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无穷无尽。大队的百姓,骑着马,成群结队的朝着这边涌来。
西域民风彪悍,无论是汉人还是西域各族人,他们大都会骑马,大都可以挽弓射箭,更何况陈应在离开西域的时候,还派人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训练,这些百姓多少都接受过一点训练,虽然手忙脚乱,但还是自觉的排成骑兵队,齐齐开进间还真有点军队的味道了。
万马奔腾,声势非常骇人,等他们跑近一点了,慕容伏允、尼洛周、比干、具海、曷北悉、何嵯苏、拔也末、谒达等人惊骇的看到这些百姓,基本上人手一具强弩或者一张复合弓,腰间佩着一口横刀,有些家伙手里握着长矛和盾牌,一看就是从突厥军队中缴获的旧货,不过,虽然是旧货,杀人可不含糊。
这个情景让慕容伏允等人一阵心惊肉跳:“全民皆兵!”
别看慕容伏允号称二十万大军,这里面有多少人究竟能打,有多少人马是凑数的,也只有慕容伏允自己最清楚。
他麾下的部曲不超过三万人马,而高昌以及西域各族叛军不过五六万人,加在一起不足十万。
然而,仅仅金满县陈应足足安置了五六万名从吕梁山区的土匪,这些土匪陈应也没有分散安置,而是集中在金满县。毕竟内地过来的,这是西域最肥沃的地区之一。
这些土匪早已习惯了打黑砖抡闷棍。大规模的吐谷浑军队他们奈何不了,欺负小股骑兵,还是非常有手段的。
不出意外,前往征粮的吐谷浑骑兵十有八九吃了闷亏,或多或少的损失了不少人手。
不过,百姓当然不正规军,他们只可以配合作战,当然当不了主角。慕容伏允非常郁闷的是,在区区石漆河前,他被挡了足足一天。
慕容伏允抓获了十几名百姓,刀直接架在一名老气横秋百姓的脖子上问道:“你们怎么不退,难道不怕死吗?不怕本汗王把你们全部杀光吗?”
那名百姓道:“不过,如果汗王真的这样做,那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因为大都护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话,慕容顺笑道:“吹牛逼谁不会啊,他说不放过就不放过,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
百姓一脸坦然的道:“那你可以杀了我了,我在地狱里等你!”
慕容伏允一听这话,顿时为难起来。
正所谓县官不如县管。
陈应如今是西域大都护,长安距离西域太远,即使李渊给陈应下达圣旨,这个时间足够陈应将吐谷浑上下连杀三遍。
看着慕容伏允迟疑,那名百姓冷冷的笑了起来,他起身看也不看脖子上的刀,指着慕容伏允身后的那些各族叛军道:“陈大都护有令,西域各族各部,胆敢从贼,本大都护就叫他们族丁凋零。西域民间杀落单之吐谷浑人:杀一胡儿,赏田百亩……”
众百姓也跟着大吼:“陈大都护有令,西域各族各部,胆敢从贼,夷九族。杀一胡儿,赏田百亩……”
慕容顺的脸气得铁青,他勃然大怒的吼道:“狗东西,狂什以狂?”
说着,慕容顺手中的弯刀一闪。
这名百姓的脑袋就顺着刀锋,滑落在地上。
鲜血喷射了慕容顺的一脸。
慕容顺一脸狰狞:“父汗,现在咱们还有回头路吗?”
慕容伏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啊,没有回头路了,走到这一步,怕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慕容伏允望着眼前抵抗的百姓吼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放下武器投降,否则让你们男丁世世代代为奴,女子代代为娼!”
然而回答慕容伏允却是更凌厉的反击。
慕容伏允的鼻子都气歪了,嘶吼道:“全军进攻,给本汗踏平金满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西域各族,特别是原本信誓旦旦要跟着高昌国复国的西域各族叛军将士们却迟疑了。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陈应是什么人,没有人不知道。
陈应麾下的骁骑军钩镰枪骑兵,杀得西突厥二十万大军溃不成军。
陈应麾下的陌刀军,让统叶护可汗铩羽而归,杀得突厥人尸横遍野。
陈应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石漆河河畔弥漫着,慕容伏允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后悔之色。
然而,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慕容伏允望着各族叛军首领以及将士吼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回头路吗?当初咱们在北塔山歃血为誓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了回头路,现在只有踏平金满城,死中求活!“
众西域叛军首领们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现在也只能跟着慕容伏允一条道走到黑了。
慕容伏允麾下的叛军疯狂的发起进攻,箭如雨下,这个时候,金满百姓的伤亡顿时大增。
然而,临死的百姓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耶耶先走一步,我在地狱里等你!”
中年男子的浑厚嗓音,妇女的尖厉声,老人的嘶哑声,孩子的稚嫩的声音汇成一句话:“先走一步,我在地狱里等你”
望着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众百姓,慕容伏允非常疑惑,陈应到底给这些百姓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