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望歌缘（三）

   这时候谁在舞

    这时候谁在跃

    ……

    古歌哼着唱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她的唇里。缘榭儿默默地看着，眼前也渐渐模糊一片。

    他走上前去，再次抱紧古歌，像他刚刚找到古歌那样。“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少年的声音也带了许颤抖哽咽。

    古歌伏在他的肩膀上，号啕大哭起来。

    从那时起，缘榭儿确定了，他不能让古歌死。他宁愿去负天下人，也不会让古歌死。

    他动起了五灵石之一，战灵石的主意。

    缘榭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身潜入比格圣地，打伤了族长，杀了年轻的长老，夺走了战灵石的力量。他把战灵石的力量输入古歌的体内，他期待奇迹的发生。

    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古歌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衰弱下去。终于有一天，古歌抓住他的手。

    “缘。”古歌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可能要死了。”

    缘榭儿心里一凉，他的黑眼里闪着悲哀。“不。”他急切地望着古歌。“歌儿，你不会死，相信我！”

    古歌笑着，笑得十分烂漫。“缘，再见。”

    缘榭儿一惊，他匆忙去抓古歌的手，但是，黑发黑眼的少女化为碎光飘散了。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离开了。

    碎光散去，地上躺着一个黑发黑眼的小婴儿。

    缘榭儿俯身抱起咯咯笑着的小女婴。这就是战灵石的力量。他怔怔地想。

    他把古歌放在了比格圣地。在自己低低的歌声中，他看见一个战神族人拨开草丛，心疼地抱起了小婴儿。

    他在古歌十三岁时，来到了她的身边。黑发黑眼的少女笑着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只手。“缘，我们又见面了。”

    他流泪了，但古歌没有。她只是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她问。

    “还好。”他低声回答。

    作为战灵的古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战神族上。她很忙，忙着救人，忙着找人，忙着制造那些形似人偶的防御工具。

    古歌的记忆出现混乱。比如说，她以为缘榭儿也是在找人的。于是缘榭儿告诉她，他确实也在找人，找他的继承人。

    再后来，古歌苦苦寻觅的战神少族长出现了。那是一个银发红眼的帅气少年，很英气。

    那天，缘榭儿拉着古歌的手。“歌儿，我们离开吧。”他哀求似地看着古歌。“我们离开好不好？”

    古歌望着天空，好久，才极慢地点了点头。

    他们跑了出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可是，古歌却是心神不宁，到了第三天，她索性消失了。

    缘榭儿疯了一样地找她。最后，他回到了比格圣地，找到了少族长身边的古歌。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古歌。“歌儿，你为什么要回来？我跟你说过，我们是代神！你为什么放不下这里！”他脸色铁青地问。

    “我首先是个战灵。”古歌的脸上，是永远没有变化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你是战灵？”

    “很早。在我发现自己没有长大时，我就知道了。”

    缘榭儿没能阻止古歌把自己献给战灵石。古歌的一声“哥哥”更是让他心碎。

    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这个“妹妹”。

    他离开了比格圣地，重新在大陆的各个角落流浪。有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望着天上的繁星，就会想到百年前，云望带他们下山后的那个晚上，他们的笑容灿烂无双。

    每每这时，少年总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孤独地听着自己的呜咽。

    小望哥，歌儿，我好想你们。

    云儿云儿等我一下好吗

    我想去看看翅膀的白羽

    泉儿泉儿不要停下好吗

    我想去听听碎珠的琴音

    这首歌谁在唱

    这首歌谁在听

    这时候谁在舞

    这时候谁在跃

    鹿儿鹿儿快来到我的身边

    告诉我哪里开了新生的花

    小鸟小鸟快停到我的面前

    告诉我哪里有了洁白的云

    这首歌你在唱

    这首歌我在听

    这时候我在这

    我们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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