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些节度,一个比一个嚣张。这王使君,迟来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倨傲。军主何必忍他,凭您的身份——”
话没说完,便被其抬手拦住了,脸色有些不好看:“话不多说,坚守职事!”
“是!”
这军校,乃是符昭信,今夜轮到他当值,巡视之时得报。若非他亲来,今夜城下的冲突,恐怕要闹大。
“好一个王使君啊。”嘴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微晃着头,符昭信语气中含着些不屑。
“节帅,这么晚了,陛下想来已就寝了,还是明日再行觐见吧!”慢悠悠地前去府衙的路上,下属不由小心地劝说王峻。
原本,两名守城士卒是欲引王峻前往馆驿的,可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王峻硬是不愿,也不顾赶路的疲惫,要求欲去求见皇帝。
闻言,王峻意态骄狂,淡淡地摆手,道:“我等切切念君,奔行六七八里地,不辞劳苦而来,就为面圣,天子会体谅我们的。再者,诏意不是说中秋节前赶到吗?等到明天,可就晚了!”
“可是——”属官神色之间带着很明显的顾虑,但为王峻一个眼神给逼回想说的话。
暮色虽深,但刘承祐还未入眠,周遭几盏烛火释放着明亮的光线,刘承祐侧卧于榻上,身上披着件秋袍,眼睛似睁非睁的,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本奏书,显然已经疲惫至极。
“官家。”小心的呼唤自外边响起。
疲惫眼睛睁大了,打了个呵欠,将枕边的几本奏书推开,有段时间了,不管看不看,没有奏书相伴,他就睡不着觉。
“什么事?”刘承祐问入内的宦官张德钧。
“回官家,凤翔节度使王峻已至永济,正于州府前求见。”张德钧小心地禀道。
“终于到了!姗姗来迟,终不负盛会。”语气莫名地感叹了句,不过刘承祐眼神中很快泛着一丝疑惑:“这么晚了,为何不先于宾驿下榻?”
“李都指挥使遣人来报,说进城之时,发生了点小冲突。”
一丝阴晦,显于刘承祐的额头。
“臣王峻,叩见陛下!”堂间,见着刘承祐,王峻抱拳一礼。应该不是错觉,王峻给刘承祐的观感,比起过往,强势了不少。
“王卿免礼!”刘承祐没有正装,显得随和的样子,亲自扶起王峻。
引起落座,在其身上简单地扫了几眼,果然,不是错觉,自王峻身上,刘承祐感到了一股很明显的傲气。
“王卿一路辛苦了!”刘承祐勉慰几句:“年初蜀军犯境,王卿领兵却之,镇守西陲,一晃半载都过去了。却是累你我君臣久不相见......”
“臣早有觐见之心,今夜方赶到,得见陛下神武如旧,却安心了。”王峻淡淡道。
基本忽略掉王峻此言,刘承祐观察着他“生人勿近”的表情,问:“观王卿面色不对,出了何事?”
似乎猜到刘承祐会发此问一般,王峻顺势将城门的情况换了个说法讲了一遍,告起了刁状:“陛下,李崇矩终究年轻,对手下管治,终有不到之处。”
“一个小小的都校,乃何人,竟有那么大的脾气,怠慢方伯。臣乃奉诏觐见,若是换个人,不知其又是何等骄狂......”
“王卿说得是。”刘承祐面无异色,轻点着头,接过张德钧递上的茶抿了一口,朝王峻示意了一下:“朕却不知,皇后这个兄长,平日竟如此跋扈,朕会有所处置的!”
刘承祐此言落,王峻脸色一下子忍不住变了,面皮抽动了几下。
气氛,滑向一个尴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