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殿的文士,编书著史作学问。
杨邠与王章,自不用多说。
杨邠始终对刘承祐抱有戒心,刘承祐亦然,常生歹意,只是克制住了,在理政,弹压朝堂,打击犯罪,清查贪官恶吏方面,杨邠还是很有作用。但再大的作用,不能尽心侍奉君主,从来都是取祸之道。刘承祐的耐性虽足,但对其又能忍受多久?
王章此前提过许多次,此人能力算不得顶尖,只是州郡之才,但办事果断,作风强硬,意志坚决,亦有公心,在天下变乱为治的关键时期,由这样一个人掌控大汉的财政,并且干得还不错。
虽然有的手段过于苛烈,但劳心劳力,结果上是很有效果的。
以大汉拮据的财政状况,使之维持运转,又岂是容易的。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将心比心之下,刘承祐慢慢地放下了对其猜忌之心。
至少在初期的时候,以其与杨邠有同乡之谊,往从甚密,刘承祐将之打为一党,心中格外警惕。不过,在后来,因为朝局的变动,与刘承祐的作为,王章与杨邠之间,关系也慢慢疏远了,在政见之上,渐行渐远。故眼下,杨邠虽仍为首辅,但在刘承祐心中,王章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一个,便是范质了,其才学自不必多提,年纪也够,经验也足,亦有功劳,最重要的是,他算是政事堂中,真正的“帝党”,为天子刘承祐一手发掘出来。
对于政事堂中的诸宰,从刘承祐心里,显然还是不够满意的。不说其他,至少还得换上一个帝党,那宰堂之内,才算“正常”。
因此,刘承祐才会想到陶谷。个人品行如何,在政治上,当真不是硬伤,虽可作为政敌攻讦借口,但也要有效才行。关于政事堂内的情况,刘承祐近来也不时会考虑,七个名字写在纸上,删删减减,不论怎么减,只剩下三个名字,苏禹珪、赵莹,以及,杨邠!
......
百忙之中抽得点闲暇,刘承祐关注起南方的情况。来自湖南楚王马希广的奏报,言已经于上月十八,击破其兄马希萼的朗州叛军。
自信地阅读完毕,刘承祐以一种局外人的清醒语气,发表感慨:“这二马争槽,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王溥侍候在下边,听其感慨,轻声指正道:“陛下,时下应当是三马争槽,若算上马希声、马希范,则是五马了!”
“哦?齐物对湖南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刘承祐来了兴趣,看向王溥。
“楚王马希广的使者,臣与之相谈,结合逸闻,故有所得!”王溥回答道。
刘承祐“嗯”一声,坐姿更加安稳了,眼神瞟着他。
刘承祐目光中隐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示意王溥细述自己的看法。
王溥也不矫情,微施一礼,便从容叙来:“楚王马殷,共有生子三十余人,其晚年,次子马希声掌权,长子怯懦。未免其薨后,同室操戈,诸子相残,争夺王位,故留下遗命,马楚权力传承,兄弟相继,兄终弟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