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看了看王溥手中的一叠公文,刘承祐道:“免礼!”
“谢陛下!”王溥手上抬,面无表情地禀道:“这是杨相最后处理的一些公文,批示十三则,未及发下。”
北巡路上,宰相杨邠的“突然消失”,已成一桩秘事,不过作为天子心腹,王溥还是知晓其中些许缘由的。
“都有什么?”刘承祐来了点兴趣,发问。
“臣已览之,皆是些吏部与朝廷的俗事。”王溥应道。
“庙堂之上,岂有俗事?”刘承祐顿时摇头反问。
见状,王溥气息一抽,嘴角泛苦地抖了下,赶忙请道:“臣失言!”
摆了摆手,刘承祐说:“朕看看!”
刘承祐是一封一封地,翻阅开来,一目十行般,尽收眼底。相较于那些涉事重大的军政要务,这些公文,倒也称得上“俗事”。
刘承祐的重点,当然是放在杨邠的批示上,近满两年的皇帝生涯下来,他的冶政能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就刘承祐的眼光看来,杨邠对于这些庶务的处置,倒确也称得上老练,毕竟从地方到中枢,也是理政多年的老手了。若真要挑出些毛病,只能说太过严厉,苛烈,不留余地,充满了他杨相公的个人风格。
漆黑的眸子中,思虑色闪过,琢磨了一会儿,刘承祐吩咐着:“此十余条事,悉按杨邠批示拟议处置,不作更改,发往东京,照此办理。虽则晚了些时日,也算是给他一个终尾吧!”
不待王溥应命,刘承祐又抽出其中一则,补充道:“关于郎中张贻肃坐法违例之举,是当处罚,不过念其初犯,贬谪罚俸,倒不需他出离京师,远赴边鄙,贬他在京内,当个县长吧!”
王溥的双眼中不禁生出些意外的色彩,侍候御前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心知刘承祐向来提倡“法制”,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天子口中正正经经地说出这等徇私之言。
不过,稍微考虑一下张贻肃的身份,王溥也就能理解了。杨邠倒台,可不似在邢州那边那般轻描淡写,定然引起轩然大波,眼下消息还未彻底传扬开,但一定的是,只要飘至东京,轩然大波顿起,届时恐怕将发生乾祐朝以来,庙堂之上一次最为剧烈的风波。
杨邠与王章二相,在立国之初,一度为朝廷的顶梁柱石。杨邠这边倒了,王章那里,可不能出问题,而张贻肃作为王章唯一的女婿,总得给些面子。
注意到王溥的神情,刘承祐知道,他当是猜出自己意图了。也不以为意,见其逗留不去,平静地问道:“还有何事?”
闻问,王溥揖手,再掏出一封册页,呈上:“成德节度使张使相上奏,闻御驾北上,请求来永清面圣!”
“朕此番将北境数地州镇抚军使招至永清,未点其名,张彦威这是不安了啊!”刘承祐玩味地评价道。
没对天子之言擅作评述,王溥只是请示道:“陛下,张使相那边,如何回复?”
刘承祐想了想,吩咐着:“拟一封信回他,用词亲切些,告诉张彦威,朕此番北巡终点,就是恒州,天气如此严寒,让他勿需奔走这数百里而来觐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