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丧报,刘皇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筋稍微转动一下,方才意识到,徐妃是何人。
这是原本的徐修仪,后蜀降主孟昶原本的宠妃,花蕊夫人,开宝元年时,因为诞下了刘皇帝第七女,得以进位为妃。
不过,比起汉宫内其他的妃嫔,徐妃并不受宠,一是当年因为强纳徐、李二妇之时,闹得有些不愉快,刘皇帝心头也有些疙瘩,因此纳入后宫之后,也就寥寥临幸过那么三两次,却几发中的,产生了小公主刘蕙。
但也到此为止,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妃年华消逝,色衰颜薄,刘皇帝就更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若非生下了公主,徐氏在宫中的存在感会更低。当然,失宠于刘皇帝,于徐氏个人而言,也未必是坏事,她毕竟是亡国之妇,虽不至破家,但作为一个有见识、有文化的当代奇女子,对于这种乱世凄离的经历,心中难免积压一些怨愤与忧郁。
既没有争宠的可能,也没有争宠意愿,没有刘皇帝的临幸,至少得一份心理上的自由,不用强颜欢笑,曲意逢迎,不必将自己尊严摊开摆明,为刘皇帝的皇权所践踏。
因此,这些年来,徐妃在汉宫之中,很低调,很平静,只是安安分分地,过着她自己平淡的日子,默默养育着小公主。
可以说,刘皇帝几乎已经将徐妃给遗忘了,当然,他也确实不在意,征服欲被满足之后,余下的只是凉薄与冷漠。
不过,当突闻徐妃薨了,刘皇帝还是不免意外,他的脑海中,这个女人的样貌都已然模糊了,至于内心,更别提有多少波澜了,几乎没有一丝涟漪。
不过,毕竟是小公主刘蕙的母亲,也是后宫的妃嫔,人既然去了,总归要有所表示,否则岂不显得他刘皇帝无情。
“怎么回事?”刘皇帝问前来禀报的内侍,这点关怀,近乎施舍。
“回官家,这几年徐娘子身体一直不豫,去岁冬,病情加重,卧榻难起......”前来报告的内侍赶忙禀道。
“太医没有看过吗?”刘皇帝眉头微蹙。
“太医自是看过,不过言为心疾,药石难以根除,皇后娘娘也曾关照,赐下补品,但效用不佳节!”
“心疾?”刘皇帝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心寒的反应,淡淡道:“看来是抑郁而亡了,这后宫之中,难道就容不得一个徐娘子?”
刘皇帝的表情与语气,让人有些害怕,尤其伺候在旁的小周宜妃,蛾眉微蹙,光洁的玉容间流露出少许担忧,轻声唤了句:“官家......”
悦耳的呼唤,让刘皇帝从那冷漠的情绪中缓和了下来,想了想,吩咐道:“传谕,将徐妃以贵妃之礼安葬!”
“是!”
人既已死,安排厚葬,然而刘皇帝流露出的情绪,却总让人心里堵得慌,尤其是小周宜妃。大概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她如今算是汉宫妃嫔中最为受宠的了,时常召幸,然而,若有朝一日,圣眷不在,是否会落得同徐妃这般的凄凉结局,到人去了,方才得入君耳。
刘皇帝是何等样的人,小周的反应,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花容月貌间的感伤,倒也令人心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刘皇帝问:“怎么,在为徐妃伤怀?”
小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低语道:“徐娘子去了,徒余小公主,她年纪尚小,在这深宫之中,无依无靠的,思来着实可怜。”
“无依无靠?从何说起!”刘皇帝耸了下眉毛,说道:“朕的女儿,大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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