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如抚,碧草如氤,岱岳镇内外已被浓郁的春光渲染一新。新建的镇甸,哪怕兖州府上下尽心,投入巨大,也是难以承担过十万人的接待工作,哪怕削减至十分之一,也一样。
因此,围绕着崭新整洁的小镇,成片的营地像豆腐块一般铺布开来,大量的帐篷、棚庐扎立其间,错综复杂,而又秩序井然。
当然,除了随驾人员之外,那数万自发汇聚的士民工商,则得不到衣食住行上的照顾,很多人都是自备干粮,在泰山山缘,餐风露宿。
笔直通向泰山的御道两侧,威武孔壮的宿卫将士整齐地肃立于道左,各挎腰刀,如雕塑一般,目不斜视。
御道间,有宫人拿着笤帚,仔细地清扫着落叶、碎尘,做着大典前的净道工作。在几名臣僚的陪同下,刘皇帝与符后缓步其间,观察着四周情况。
张齐贤得以侍驾,以备咨询。不过,刘皇帝很少发问,只是一派默然,用他的双眼,亲自收集着各种信息与情况。
这让张齐贤心里难免忐忑,对于在兖州的工作,他是得到了宰相赵普的高度认可,然而,看皇帝的表现,似乎没有多少善意,这也让张齐贤疑虑,是否还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
所幸,秦王刘煦在旁,倒是充满善意地同他交流着,不时询问一番筹备的细节问题,倒使其稍微宽心。
御道不算长,只有三十余里,宽两丈,足可供銮驾通行,平整地铺向泰山道口,走在上边,也给人一种凝实的感觉,水平控制得很好,几乎没有起伏。
道边,除了整齐排列、沾青带绿的槐柳梓桐树木之外,向两侧延展开的,还有大量新开垦的农田,阡陌纵横,极富层次。
不只开垦好了,还全都种上了麦子,已是暮春了,成片的麦株将大地染成了浓郁的墨绿色,看起来长势不错,在春风的吹拂下,掀起阵阵波澜,放眼望去,也使人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大概也只有这样一抹绿色,让刘皇帝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招来张齐贤,指着道左的麦田,问道:“规整这些麦田,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回陛下,这些地方,原本都是荒地,兖州虽然民力不算丰沛,但善于垦作的百姓还是有的。衙门出钱、出苗、出耕牛农具,雇佣了上千农夫,方将御道边的田亩开垦出来,他们也只需按照衙门的要求做好耕作即可......”张齐贤答道。
“你却是在岱岳这片土地上,做下好大一幅画!”刘皇帝瞥了张齐贤一眼,说道:“不过,比起脚下这条御道,比起那些祭坛,朕最满意的,还得属这些农田,这些茁壮成长的麦粮!国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当永远牢记!”
“是!”张齐贤赶忙应道,总算是获得刘皇帝正面的认可了。
“这些农田归属如何?”刘皇帝想到了什么,问道。
张齐贤道:“臣等以为,当划归少府!”
显然,兖州府是考虑到其中的特殊意义了。刘皇帝则明显不在意这些,眉头一蹙,直接做出指示:“不必,难道还要少府特地分出精力,来经营这些许田土吗?
朕了解过周遭环境,依山旁水,四野丰沃,还当善加开发。这些田,还当交与百姓耕植!”
“是!”
“朕还听说,兖州府下令,不许官民百姓通行?”刘皇帝又提起一事。
“确有此事!”摸不准刘皇帝的心思,张齐贤应答显得很谨慎。
“朕明白你们的想法!”刘皇帝没有顾及其心思,直接道:“朕来泰山大抵就这一次了,大典之后,就开放禁制吧,路修出来,终究是供人行走的,能便利当地百姓,那是最好!”
“陛下爱民之心,臣感佩万分!”张齐贤张嘴便来。
“好了!”刘皇帝一摆手,驻足考虑了会儿,说:“封祀坛在东面吧,去看看!”
“是!”张齐贤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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