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的又一名领袖人物,关内、榆林,都是担任过布政使的。前者政事堂增补宰相,王祐也是在考虑人选之列,只不过,竞争对手有些强大,再加上刘皇帝认为王祐留在西北的作用更大,方才落选。
而盐州知州刘访则是王祐亲手提拔起的人,有这样硬的后台,刘访这个盐州知州自然当得很稳,但即便这样,武德司的人说拿也就拿了,这岂能不让袁恪这等羽翼之下的宵小感到紧张。
显然,对于朝廷的一些制度,作为读书人的张洪,还是有所了解的。而袁恪听其言,也不由苦笑道:「武德司行事,素来猖獗,这等逾制乱法的行为,却也少见。此番如此少见,如此肆无忌惮,才更可怖.」
「庄主的意思是!」张洪脸色微变,不由地朝东南方向拱了拱手。
袁恪叹道:「以武德司之猖狂,若无东京天子的首肯,恐怕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完,袁恪摇了摇头,道:「好了,东京离我们太远,为今之计,是如何应对盐州之变。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无知州庇护,我们这些人,若是不加准备,恐怕免不了落得同西北那些豪强一样抄家流放、家财散尽的下场!」
马山在旁,听得连连点头,赶忙道:「袁兄说得极是!为今之计,还当寻求自保啊!袁兄可有良策?」
袁恪低头,沉吟良久,深吸一口气,看向马山,道:「如今州城的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还需等待进一步的消息,顺势而为。因此,探听清楚州城以及知州的情况,才是眼下最为紧要之事,马兄,不知你可愿再回州城?」
袁恪的意思,马山当然明白,只是,他遁出州城,本就有避难的意思。不过,袁恪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再加上走得匆忙,州城内也没有料理干净,至少一大批家当还在。
犹豫片刻,马山咬咬牙,拱手道:「我多受袁兄恩惠,既有所托,不敢不从。我这就回州城,为袁兄探听消息!」
「务必小心!」袁恪露出点勉强的笑容。
「告辞!」马山拱手,转身便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其离开,袁恪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回身落座,顺手拿起茶杯,只是两手,下意识地有些颤抖。
张洪见状,迟疑道:「庄主,这个马山,恐怕不足信任!」
袁恪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沉默许久,方才抬眼看向张洪:「张先生以为,为今之计,该如何破局?」
张洪心中实则也有些慌张,他们这些人,躲在暗处,尚可兴风作浪,可以肆无忌惮,指点江山,一旦无所遁形,便有些无所适从了。
踱了几步,努力地稳定心神,张洪道:「知州落难,必有牵联,以武德司爪牙的嗅觉,迟早查到庄主。事情一旦如此发展,那我们的处境必定危险,袁家庄这边,授人以柄的东西太多了。庄主,而今情势已是万分危急,还请速作决断!」
「张先生的意思是?」袁恪抬眼,目光中带着询问。
张洪咬咬牙:「不若立刻起事!」
此言落,袁恪有些惊了,此前,在这等事情上,张洪从来是保守的,满口的疑虑,满腹担忧,颇令人扫兴。
但是此时此刻,却果决得让袁恪有些意外,仔细地观察了张洪一下,发觉他是认真的。然而,袁恪自己,反而犹豫了。
起身,在书房内徘徊,一副犹豫状,张洪看着他,默不作声,等待着他的决定。最终,袁恪也没有认可,道:「不行,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贸然发动,只怕功败垂成,身死族灭!」
闻言,张洪不免失望,叹道:「然眼下危局,如何避过?」
袁恪犹豫了下:「我先带着兄弟们,外出躲躲,此次风波能顺利度过,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再作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