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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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弟除了学习让家里操心，其它什么事都特别让家人省心。

    我上小学的时候成绩虽然一般，但也没有降过级。我弟就降了一次级，我们这里管降级叫降班，降班在那个时候是件特别丢人的事情，会遭到很多同学的取笑。家长有时也会拿降班来吓唬小孩，说，你如果不努力学习，下学期就要降班了，就不能跟现在的同学一起读书，而是跟比你小的一起读，看你丢不丢人。我弟降班的时候我就取笑他了，说，如果你再科科不及格，还得降班，一只降到去跟最小的小朋友学a,b,c,d,b,p,m,f。这着实把他吓哭了。

    我弟虽然只比我小一岁零四个月，但是我会做的事他都会做，而且从来都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去做，比如，夏天我妈做饭叫我烧火，看我弟没事做，就让他去赶菜园里的鸡。我一听就溜了，说，我要去赶鸡。然后我弟就坐在灶膛边烧火。我妈看我弟委屈，就扯着嗓子骂我，说，叫你烧火，你就赶鸡，过些日子天冷起来，照样让你弟烧火你去赶鸡。我在外面听着，顿时茫然不知所措。

    每次我家里让我去山里面扒引火柴，我都要叫上我弟一起去，因为很多地方的柴都被扒的干干净净，我一个人走到山林深处怕的很，我弟从来不推辞，那时我背着装柴用的竹制大草篮，我弟就背着竹耙跟在后面，进山后就慢慢找哪里的柴多，遇到野果，我弟便会爬到树上去摘，他爬树比我顺溜的多。柴扒满了，草蓝装不下的时候，就一直往上堆，接着找来小棍子架在柴上面再用绳子捆好。背柴的时候我弟会总会用力托着篮子给我起肩，他如果看着我的腰弓的越下就会一直托着，托到家里。

    有时我想，我弟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的债，他什么都让着我，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着给哥哥吃，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妈在外面做衣服，到年底的时候回来，给我们一人带了一个大苹果，是那种特别大的苹果。那时北方和南方热带地区的水果在我们那特别特别的稀罕，我们都没有吃过苹果，香蕉也只是在书上面看到。我记得很多小朋友也包括我，上学的时候，看到书中画出来的小孩吃香蕉，都会偷偷咽口水。我妈买的苹果虽然都很大，但是有个相对来说会小一点，我跟我弟都想要那个大的，后来我妈就说，你不是学了孔融让梨吗？你应该把大的让给弟弟，因为你是哥哥。我狡辩说，孔融让梨是弟弟让哥哥吃大的。后来我弟弟主动说，他要小的。第一天我跟我弟都舍不得吃那苹果，都把它给藏起来了，我的藏在柜子里面，我弟的藏在米缸里面。第二天，我实在受不了那诱惑，偷偷吃了，我弟吃了一点又藏起来，我知道他藏在哪里，一不小心就去偷偷咬上一小口。

    我上初一的时候，牙齿全部都换好了，不过有两款牙齿长到牙龈上去了，我心里很不爽，因为换牙的时候，大人怎么说的，我都照做了。牙齿一掉，我第一时间就把它扔到房顶上去了，另外有两颗牙齿迟迟长不出来的时候，大人让我给牛磕头我也磕了，怎么就长到牙龈上面去了。我虽然懊恼，不过也没办法。

    不过有天放学，有个人骑个自行车叫唤着要不要拔牙，我爸妈就让他给我看牙。他一看，就说，好办，这种容易拔。我妈跟我说，要不拔掉吧？不然不好看。我想了想，与其被人笑，不如拔了。就问那人，痛不痛。他说不痛，就是几天吃不了饭。等我坐在凳子上看到他取出老虎钳和剪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说我不拔了。不过这时已经迟了，我妈早就叫上了我叔和我婶，四个人分别按住我的手脚，硬生生的把我的两颗牙像拧螺丝一样，从我的嘴里拧出来。我想哭，却又含着消炎粉。痛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弟看着我那样也快哭了。接下来的那几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包了，我喝粥之前都帮我吹的凉凉的。 拔牙后，我爸妈还留那郎中在我家留宿，说我爸以前也在方面卖过鸭苗，在外面跑不容易，尤其是遇着刮风下雨。不过我到希望他快点走。因为一看到他那袋子，我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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