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襄州长史柳洵和襄阳县令陈祚都赶来了。
李邺不睬他们,取出了十两碎银子塞给老人,两个老人激动得跪下磕头,李邺连忙扶住他们。
“以后城内会天天赈粥,你们就有饭吃了,天冷,老人家先回去吧!”
“感谢使君,襄阳有您做主,是我们小民之幸也!”
李邺惭愧道:“是我不对,刚刚才发现,哎,你们回去吧!”
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蹒跚而去。
李邺望着两个老人走远,这才冷冷道:“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两人满脸惭愧,躬身道:“卑职知错!”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县衙州衙的每個官员把这两句抄写一百遍,明天上午,我若还没有看见三处以上赈粥点,你们就直接辞官吧!”
“遵令!”
柳洵和陈祚心急如焚,连忙匆匆走了。
李邺并不是矫情,他当然知道在安禄山占领的州县内,冻死饿死的老人比比皆是。
但这里是襄阳,是他李邺的地盘,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下雪天,一对无依无靠的老人居然在路边乞食,让李邺怎么能不愤怒。
李邺没有心思再巡视了,坐上马车返回了官衙。
李邺坐在火盆边烤火暖身,心中郁郁不乐,这时,李泌笑着走了进来,“听说殿下心情不好,我特来看看!”
“军师请坐!”
李泌坐下道:“刚才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毕竟我是襄州刺史!”
“军师不要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心里有数,你只是挂名,从来没有过问州事。”
“但我确实知道这件事,而且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军师说说看!”
李泌沉吟一下道:“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官府没有赈粥,寺院也没有,豪门世家也没有,这可不像正常的州县啊!”
李邺点了点头,“是有点奇怪,什么原因呢?”
“问题就出在长史柳洵身上,他不允许官府赈粥,也不准别人做善事!”
“为什么?”李邺着实一头雾水。
李泌缓缓道:“虽然这个柳洵是殿下的同窗,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他这个人书生气太重,没有任何实践经验,完全和低层百姓脱节,不了解现实,也不了解民生,他想当然地认为赈粥是在养懒汉,很多人便不再努力,靠官府和别人的慈善养活,最终是害了他们,一旦官府不再赈济,他们就会无以为继。”
李邺眉头皱成一团,“那县令陈祚呢,他怎么不做?”
李泌摇摇头,“陈县令做了,他利用赈济难民的借口,在城门处赈粥,结果排队之人几乎都是本城的老弱,被柳洵发现了,他大发雷霆,逼陈县令撤销了赈粥点,然后陈县令想给本县的老人和孤儿一些补助,柳洵就不肯批准。”
“为什么?”
“他说官府已经拨钱慈幼院和善福堂,就不应该再另外拨付慈善钱,但慈善院只收容一百孤儿,城内孤儿至少有上千人,善福堂只能容纳八十名老人,可需要扶助的孤老何止八十人,但柳洵却认为,额外补助,只会让那些负责赡养的人占便宜,他这个人的特点,时时刻刻就怕别人占便宜。”
李泌已经对长史柳洵很不满了,终于找到这个机会,向李邺提出了谏议,“恕卑职直言,使君任命柳洵为襄州长史,完全就是错误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在难民营做得一团糟,在襄州也是一塌糊涂,该做的实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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