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引起谁的同情,他只是很诚恳的向人交代自己的事实,毕竟,他是要亏欠别人两毛钱的,何况,在他看来,本就没有必要去拿些荒唐话诳别人。
这样的场面很怪异,烟气缭绕的房间,满是时髦小年青的推杯换盏嬉笑怒骂中,袁屿吃的很安静,甚至不往其它地方看一眼。
袁屿吃的差不多了,就坐着摆弄那块玉佩,他在想,自己到底该去哪儿,回家太远,再者,村子里没有胡飞,胡飞娘也不在,自己回去,无非是更遭人冷眼而已。
所谓的家,不过是几间将倒塌的破房子罢了,既如此,那便不回了。
倘若能找到相人哥,自己跟着他疯疯癫癫的去要饭,也是要比回家过的开心的。
袁屿闷着头,满腹心事的时候,抽着大烟的店老板,就好奇的凑过来,目光烁烁的凑过来,袁屿桌上就又多了些撒着孜然辣椒面的肉串子。
店老板试着从袁屿手里扣出那块玉佩,不曾想袁屿攥的竟异常的紧,迎上袁屿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时,店老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说:“这玉不错,你把玉佩给我,叔今儿让你随便吃!”
袁屿觉得很莫名其妙,吃饭填饱肚子不饿就是最舒适的了,再吃就没有意思了,所以袁屿回答说:“我吃不下了!”
袁屿说的很诚恳,店老板却翻了脸,一拍桌子,抓着袁屿的手腕冲他要饭钱。
袁屿更茫然了,饭钱给过了啊!
可那店老板很有江湖气的把烟叼在嘴巴皮子上,另一只手指着桌上说:“三毛钱就想吃荤吃素,你当老子养儿子呢?”
袁屿的眼睛渐渐睁大,眼中也有了些怒气,他总算晓得了,这世上赠与的好意,并不是都如小道姑那样来的简单纯碎。
在这个时候,袁屿就在想,如果师兄他们现在找过来,狠狠的把眼前这个人教训一顿的话,那一定会非常解气。
可生活并不会伴随着人的意志所向而发生太多改变,所以袁屿在手腕被攥痛的情况下,玉佩就很自然而然的被店老板抢了去。
袁屿强忍着被怒气涨红的眼眶,央求一般说:“那些差的钱,我以后会给你!你把玉佩还给我!”
店老板哪里相信这无爹无娘的小子说出的逞强一般的话,何况,他也不缺那块儿八毛的。
抢到手了玉佩,麻辣烫店老板晶亮的眼珠子里却狡黠的厉害,最后暗暗发了狠,丝毫没有要放袁屿走的意思。
等到店里最后的客人也走了,店老板才握着玉佩,要挟袁屿,要袁屿把店里的桌凳碗盆收拾好,充当饭钱,玉佩自然而然的还给他,说罢,就自己个儿攥着玉佩鬼鬼祟祟的到路对面停车棚下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店老板就关紧了门,坐在凳子上,等袁屿收拾个差不多了,才笑嘻嘻的咧起嘴,眼里却带了几分阴狠,冲袁屿道:“小兔崽子,爷给你找了个好差事儿,到地儿了,听话好好干,说不准,还能活着出来,这玉啊,就当爷收你的中间费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