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屿听不太懂那山里汉子说什么,费了半天口舌,才明白,他们接下来,要经湖北、河南、河北、沿着内蒙边界最后到黑龙江……
十三岁的袁屿,懵懵的想,黑龙江会有多远。最后实在想不清楚,但考虑到自己才刚刚到过内蒙古,从上次的距离估算来看的话,怕是会很远很远……
最让袁屿茫然的是,他们并未去坐火车,而是随着那带头的人,上了一辆很大的半旧巴车,巴车里的座位被卸掉了,所以里面的空间就显得格外得宽敞,不到二十个人坐进去,可以很舒服的半躺在里面……
看着这么多人,袁屿心底反而踏实了不少,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这些人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人就是如此,群居的本性决定了人在同类多起来的情况下,会油然而生出一股安全感,尽管这种安全感和美好的月色一样脆弱的极不真实。
袁屿是个另类,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在他上车的时候就格外的显眼,车里的汉子就闷闷的憨笑着说些打趣袁屿的话,有些上了年纪的,则默默掐掉了烟。
关于好人这个概念的定义,其实向来是很笼统且模糊的,处处与人为善的,那叫圣人,在保证自己的同时,不为恶他人,如此,便是好人。所以,照此讲,这个车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好人。
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跟着他们一群糙男人出来做工,这样的娃娃,可想而知家里的条件定是不好的,而且,如此懂事的孩子,总能平白的得来作为大人作为长辈的更多好感。
并没有人觉得十三岁出来做工很奇怪,若真想找一个他们能接受的理由,倒也有,穷!在他们看来,这一个字,就足以胜过千百种娇柔做作的理由。
车里的大人们并未问袁屿证实就心照不宣的接受了这个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理由,并且没有谁去嘲笑谁,在座的老大不小的,哪个不是穷才出来的?
所以,袁屿在车上,就格外的受照顾。
当有人递给他一条子做好的腊肉的时候,袁屿对这个叫梁栓的年轻人就充满了感激和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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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袁屿坐上闷罐子一样的巴车的这晚,小城宽巷子里的那家麻辣烫的店,熊熊大火正烧的厉害。
据说,是因为有小混混看完香港警匪片,在店里喝多了酒,和另一波小混混打了起来,满屋子的血不说,还踢到了涮东西的煤气罐,炸伤了好几个,颇江湖大哥范儿的店老板劝架的时候伤的最重,结果店里烧起来的时候,受伤的小混混都忙着跑医院救自己性命了,那充满江湖气大哥范儿的店老板就自然而然的被人扔在了里面,又是半夜生的事儿,在煤气罐的助力下,大火凶猛,一连把旁边的录像厅、木制茶楼全都烧了个干净。
第二天晌午,火才终于被勉强扑灭,至于里面人,去找的时候,连骨头都没找到。
骚乱的人群中,惜尘在那满目疮痍的废墟中看到那块袁屿的玉佩的时候,整个人摇摇欲坠,吐了口血,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