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上的老板这几天特别好说话。
因为蓝家老大的死,还有矿上那些说不清楚的古怪,梁栓他们谁也没有干活的心思,另一方面,矿井边上下井的设备,也要修,这些都要耽搁时间。
蓝家老二闹了几天,同来的梁栓他们看样子也没有拦着的意思。
袁屿知道,梁栓他们其实,只是商量好了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再争取涨些工钱。
蓝家老大的死,固然让身为弟弟的蓝家老二伤心了一阵子,可也仅仅是一阵子而已,在彻底接受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样的安慰话之后,蓝家老二就开始忙活着盘算自己亲哥哥这条命,能在煤老板那儿换算成多少钱落在自己手里,他可以用这些钱在以后盖一所怎样的房子,讨一个怎样的老婆,亦或者经营一门怎样的营生,总之,忙着思考这些东西的蓝家老二,渐渐的就没有时间去伤心了。
如此,兔死狐悲之感过后,蓝家老大的性命,就成了同行人为各自争取利益的最大资本,人的价值多少,似乎永远只能在别人身上得到体现,而无私的人,却通常都是过的最凄惨寒酸的那一个。
煤矿老板不仅一口应下了梁栓和蓝家老二他们的所有要求,要钱,给!要涨工钱,涨!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这些不开工的日子,工钱照算!
不仅如此,煤老板甚至再次送来了卷烟,酒,还有成条子的五花肉,油腻腻肥的发亮。
蓝家老二也跟着就不闹了,煤老板和他说,要把他哥哥的尸体火化了,把骨灰装起来让他带回去,这也算个落叶归根。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尽管袁屿不断的试图告诉着他们这矿上夜间所发生的那些怪事儿,可他们最多只是迟疑一下,在他们看来,按照这样的工钱来算,到了年底,那会是很丰厚的一笔钱,值得他们冒一下险。
因此,每逢晚上,袁屿总能看到屋前他们抽着卷烟的身影,烟头忽明忽暗,像在蚕食着他们不甘却又无奈的人生。
到了深夜里的时候,木屋子里,梁栓铺好了已经被他睡的黑乎乎的床单,也看到了几次欲言又止的袁屿。
小孩儿学大人说话,只能惹来哄笑。
梁栓自然从来没有把袁屿当作大人来看待过,当袁屿开口的时候,梁栓愣了愣,袁屿问他说:“梁栓哥,你小时候抓过鸟吗?”
袁屿的话似乎打开了梁栓的话匣子。
“抓过,怎么没抓过,小时候我们那儿山上,老多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逮住了,都烤着吃了!”梁栓得意的炫耀。
袁屿却抬起脸,说的很认真:“我们把米洒在地上,支起竹筐等着鸟儿雀儿进来,你说,这些鸟儿,也是真的傻,放在平常,稻田里的雀儿多吃了一点儿稻子,都会被人打着骂着赶走,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抓住它吃掉它,谁会舍得把白米给它吃?梁栓哥,你说对吗?”
梁栓脸上的得意渐渐的消失了,不说话了,只是蜷着腿倒在床上,把被毯子裹在身上。
袁屿明白自己的话说的很不讨人喜,梁栓不搭理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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