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踩着一叶乌篷船,半蹲在船头,手里从船舷挂着的布袋里抓了一把麦黄色的婆婆酥,往嘴里咬了半颗,满嘴的芝麻甜香沁的腮帮子痉挛,章彦就毫不犹豫的随手洒进了江水里。
曾经,长江水每逢流经此段就会变的异常浑浊。
而由于打井至深时地下涌出的水呈黄色,又加上人死后埋于地下,所以民间常常认为,黄水通阴阳,即能养活人,也能引渡鬼魂至地下死亡之地。
撑船的土家族男人十分不理解章彦为何如此的作贱粮食,却也不好搭话,只能惋惜的看着水面争食的鱼一点点的把点心啄了去。
按照撑船的土家男人所说,这片江水,常年青绿,除非是在下雨的时候,才会变的浑黄。
章彦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远远的看着苗岭的方向,就吩咐把船靠岸。
土家男人自然没话说,这个身形枯槁,相貌不讨喜的客人在自家住了两晚,就挑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把他送到这儿,日落而出,夜深方至。
土家男人并未埋怨客人的无理要求,只是很奇怪,这条水路,客人反倒显得比自己还要熟悉。
下船的时候,章彦只带走了随身的东西,撑船的土家男人好心的提醒章彦有东西落下了,章彦也不停下。
土家男人只好作罢,那布袋里装满了客人路过江边古镇时买的东西,糕点小吃,买了很多,可这客人也不知嘴刁还是如何,一路只见咬了半块点心。剩下的大部分都在鱼肚子里。
粮食很金贵,没得到理会,土家男人看了看天色,就调转了船头,此时回去,还能在天亮时赶回家里。
章彦并未走远,他只是花了些个时间,以黄纸折了七只巴掌大小的纸船,人渡河需船,鬼也是。
咬破了手指,章彦小心翼翼的想用血渍在纸船底各写一个“冥”字,但无奈那枯枝一样的指节已经挤不出足够的血液出来。
章彦知道,他的身子还会继续的枯败下去,到有一天,形如枯木,那他便再也吃不进这人世间的美食了。
仅有的一只纸船放在江面的时候,倒映在江水里的月影就变得斑驳起来,自船底,渐渐有墨一样的红晕开始扩散。
撑着船还未走太远的土家男人从船舱里随手扯了件衣裳穿上,撑船很费力气,满身的汗,血管里火烧一样,却偏偏脊梁上像贴了一块冰。
回过头时,土家男人两腿就有些软了,身后满江绿莹莹的鬼火,孔明灯一样漫无目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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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岭,曾一度代表了贵州,这条位于湖南西部长达二百公里的山脉,几乎隐藏着湘西所有的神秘。
每逢夏至,气候和雨水都达到了虫类所生存的最佳状态,这个时候,对于蛊寨的姑娘家们来说,是最为郑重且庄严神圣的时节。
洛家蛊寨的姑娘们,在年满十二岁的这一年初夏,就可以出来寻找适合自己的昆虫幼虫作为本命蛊的蛊种,十八岁之后嫁了人,这一辈子可能就再无拥有本命蛊的机会了。
为何是十二岁,相传,是源于古时雪岭山脉的一个神秘部落。
世间蛊有很多种,洛家蛊寨的姑娘们是决计不会养毒蛊的,她们甚至是痛恨那种把毒虫养在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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