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的野猫尖叫着彻底跑开了。
二八大杠自行车被哐里哐当的扶起来,中间还间杂着恶狠狠的叫骂声。
夜色再次安静下来时,地上只留下淅淅沥沥几道血水,没了野猫,月色下出来觅食的老鼠鬼鬼祟祟凑近那血水,伸舌头舔了舔,就惊恐的窜着跑掉了。
胡国成握着片儿刀的手在发抖,烟往嘴里送了很多次,摸出打火机又掉在地上。
即便如此狼狈,胡国成还是张着发白的嘴冲袁屿笑的很狂:“怕啥?”
袁屿并不怕,他知道,其实是胡国成自己在害怕。
不愿意让这个男人丢了面子,所以袁屿还是老老实实的贴着胡国成坐下来。
胡国成拿宽厚的手掌放在袁屿的头上揉了几下,身子才多少不那么哆嗦了,胡国成说:“小子,别以为叔是坏人,你记着,人,但凡来到了这四九城,就得变坏点,你不懂!”
袁屿不置可否,懂不懂并不重要,方才疯狗一样的胡国成,表现的,足以称得上是个爷们,这就足够了。
毕竟,能逼着人变坏的,不止一个北京城,大多数人出了家门,总是不可避免如此的。
胡国成魂不守舍的抽完了烟,拉扯着袁屿上了车,到这时候,胡国成大概也彻底醒了酒,车开的慢了许多,即便袁屿不认识路,也能感觉的出来,胡国成在刻意的绕弯子,大路几乎不走。
一直绕过天桥,最后上了条大路,油门才踩的飞起,一炷香的功夫,胡国成回头看了无数次,确定没被人盯上,才猛的把车开进一个没灯的胡同,停下车,摸索着打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搬那些纸箱。
上前搭手的袁屿随手拨拉开最上面的纸箱,却只模模糊糊看到双皮鞋的轮廓。
袁屿捧着那双鞋愣住,茫然的不知所以,总共算下来,百十双鞋,胡国成犯不着狗急跳墙和人动刀子吧?
胡国成随手提起那双鞋扔进屋子里,只说:“进去自己挑双合脚的,以后跟叔混,那劳什子破道士,咱不做了,尽跟着受苦,叔得让你过几天快活日子!”
东西快搬完了,胡国成麻利的换了车牌,也进了屋,顺手闩紧了铁门。
屋里只有个四十瓦的灯泡,暗的厉害,床上乱糟糟的还有股子霉味儿,总之,配不上胡国成喝茅台酒时的派头。
袁屿瞅着无处下脚的地面,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边儿,胡国成变戏法一样的竟从床底下一堆垃圾箱子里抽出瓶啤酒,咬掉了盖,仰头灌了大半瓶,舒坦的长吐了口气,一身臭汗消了大半。
见袁屿不说话,胡国成有些难堪的笑了笑:“别看这破,破点儿没什么不好!小子,这可是叔挑了好长时间才挑出来的住处,破点不惹眼,再说从这儿朝东走上小半个时辰,就是天安门,紧跟着就是前门大街大栅栏,大栅栏知道不?前些年我刚来时,随便弄些背心裤子、磁带收录机往那儿一站,抢着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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