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没出息了啊,刚来北京头两年时,你这老小子还倒腾些手表传呼机什么的电子玩意儿,现在怎么越整越落后了?和你那些倒腾外汇彩电的同行是越来越不能比了!”
胡国成下意识的东张西望,脑门却明晃晃的全是汗:“警察同志,先前我先动手是我不对,可你可不能公报私仇,诬陷我啊?”
叶永撤回了脸,冷笑一声,意味不明的道:“诬陷?郑贵那伙人在北京接头时,就是我和吴队亲自带人抓的,你以为当初,你老小子躲在暗水沟里我们就看不见你了?就你那些破事儿,要不要现在一件一件给你掰扯掰扯?”
胡国成背后湿了一片,叶永嘴里说的这人,也就是郑贵,被抓的时候,那场份额不小的生意里面,有他胡国成一份儿,就是为着这笔生意,胡国成才来的北京,只是后来听说被抓的郑贵那些人,都作为投机倒把的典型,判了重刑!胡国成自认侥幸逃过一劫,可胆子从那之后却凉了一半儿,只敢畏畏缩缩的倒腾起些服装,只是挣得少了,胡国成又不满足,总想着再做票大的,最后打上了大哥大的注意。
可是,现在被这叶永提起郑贵那伙人,胡国成脊梁骨都在发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被早已曝光的老鼠在大街上窜来窜去,还愚蠢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胡国成清楚,投机倒把罪这个东西,定义很不明确,轻重全靠官府一张嘴,进去了,自己就做不了主了!
胡国成使劲吞了口烟,舌头已经有些打结:“老子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
叶永笑了,拍拍胡国成的肩膀,胡国成却打了个哆嗦。
叶永轻嘿了声,小声道:“你爱承认不承认,抓那些人的时候,就你的档案老子记得清清楚楚!知道为什么没抓你不?有人把你保下来了!上面给了死命令,只要你不干杀人害命的勾当,谁也没权限动你!做警察的,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搞特权的!”
叶永越说,火气越大,却被一旁的老警察喝住了口!
叶永朝胡国成唾了口唾沫,不说话了。
胡国成脑子里嗡嗡的响,却又觉得莫名其妙,他很清楚,自己哪来的什么特权,祖宗八辈算下来就没一个不是在地里刨食儿的。
胡国成想不通,可是又觉得虚荣心在这一瞬间得到极大得满足,这些做警察的恨不恨他,他现在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特权那两个字。
老警察是个好警察,这一点,胡国成可以确定!
老警察刀子一样的眸子,恨不得吃了胡国成,可上来说话,却仍是客气:“你等一会儿吧,回去的时候,顺路送你回去!”
胡国成不敢有意见,只扯着笑脸套近乎。
另一边,叶永忽然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给我住手!”
袁屿茫然的从墓坑边的黄土中抽回了手,擦干净了手上的湿泥,满脸无辜!
叶永似乎很生气,一张脸在月色下格外的狰狞,骂完袁屿,叶永又扯过胡国成:“管好你侄子,再碰老子祖坟,我不介意跟小孩儿动手!”
胡国成这次倒没说什么,祖坟这东西意味着什么,胡国成很明白,就好比自家祖坟,也绝对是不让外人轻易染指的。
胡国成便喊:“小屿,过来老实呆着!”
叶永忽的回过头,问胡国成:“这小子叫什么来着?”
胡国成答:“袁屿!”
叶永眉头忽的跳了跳,他记得当初出警抓人时,关于保释胡国成的机密文件里,保释理由只有六个字:袁屿同村叔伯。
颁发那份机密文件的人,叶永认识!那是叶永曾发誓感激一辈子的人,六年前,没有那个叫宋城的人,叶永或许已经死了,还会死的很窝囊,没有那个叫宋城的人,叶永这辈子也不会如此体面的做上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