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皇上大发雷霆,南边数省米价疯涨,这是粮食告急了!皇上就说,“粮食呢?多是靡费于无益之事!湖广、江西,素来产量丰盈,可如今呢?米价以这两省最贵!什么原因呢?酒那种东西,耗米多又没益处……朕早就下令,禁造烧酒,可你们去看看,只直隶一地,就有多少烧酒作坊?地方官谁去管了?没人在意!”
然后再下旨:严禁烧酒,以裨民食。
把朝臣打发了,皇上才再坐到榻上,之前的怒已然是不见了。皇上说起了出巡见到过的情况,“……水淹没村庄,百姓以水藻为食,朕曾亲尝水藻,知百姓艰苦……得在雨水之前,疏通河道,如此,田亩才能复耕。得在六月内,将堤坝修好,防止秋汛……朕已下旨给于成龙,但河坝竣修,分布极广,无人敦促不成……你们身为皇子阿哥,又有郡王贝勒勋爵,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民脂民膏,也别闲着了,下去看着吧……六月内,损毁堤坝得修好……”
说着,就叫人拿了地图来,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各占一处。
但明显,给老四的差事最难办,河南向来是水灾多发区,事情怕是棘手的很。
老三和老五就在京畿附近,老七是往北去,附近有避暑行宫,所以,这里的水灾便是有,也好处理。倒是老八,被安排南下了。
直郡王在京,随时听命调度。
一个个的都打发出去了,只把老六留下,“你之前上的折子,朕看了。”想法是好的,对这种属国,以武力震慑远比怀柔要有用,“但如今,朝廷虽无外患,然内忧不断。刚不打仗了,水患又起。一场灾,朝廷得三年才能缓过这口气。朕知你在军械上谋求一变,可这非国力不可支撑。而后,你可将精力用于耕具之变上,许是十年后,或可一试。”
他才要应声而退,就听到李德全低声道:“八贝勒求见。”
皇上点头,说了一声:“叫进来吧。”
老八?
他皱眉出去,跟老八走了个面对面。老八温文尔雅的一张脸,永远都带着笑,“六哥,打搅您和皇阿玛说话了?”
没有!说完了,你进去吧。
老八拱手后就进去了,他看了看又飘雨的天,等着赵其山拿雨具来,就听到里面老八的声音隐隐的传来:“皇阿玛,儿臣此次南下,想带九弟和十弟同去历练……”他没兴趣听了,先回家吧。
走到半道上了,被十四给拦了,一看就是偷跑出来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六哥,跟四哥说一声,带我去当差吧。”
“你才多大年纪?四哥是去河南,不是下江南。江南豪富,地都是有主儿的。他们是水田,所修堤坝为大地主所修,水患远没有说的那般严重。再则,正是缺粮之时,江南尤其要紧。老八去江南,在于施恩,此去安全无忧。可四哥是去河南,那边虽黄河泛滥,然年年修年年溃,总有原由。这是要打一杀威棒的!把人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不说水患之后,容易染病,就只安全一点,谁能保证安全带你去,能安全带你回?”他真是耐着性子在这儿跟他讲道理,“你要是实在闷了,我去求了皇阿玛,接你去我府上。皇阿玛令我在革新农具上下功夫,这个不用出府就行。你若愿去,我这就去求皇阿玛……”
才去!就是想出门,就是想叫你们带我出门!找那么多理由就是不想带我呗!
哼!不带就不带,“小爷长大了,哪里去不了?稀罕!”
然后转身跑了,气哼哼的。
这不是要把人给气出个好歹了,回府了还跟福晋抱怨,“十四就是欠收拾!”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弟弟!跟不能直接拎起来给挂墙上,省的他到处蹦跶。
桐桐就笑,详问怎么了。
结果一听,她也皱眉,“怎么好端端的,要跟着当差呢?”
“老八闹的,请旨带着老九老十下江南。”
然后十四心思活泛了,想叫亲哥带着出去当差了。
十四今年多大了?十一了吧!
十一想当差?想什么美事呢!
叫他问老八,看老八敢带他出门不?别说去了是有差事,就是出去玩,也不敢带呀!
结果十四还不死心,专门打发人出宫找他四哥,他四哥能答应才怪,回了两个字:“胡闹!”
然后把十四给惹着了,倒是十三,还挺机灵了,叫了小太监出来,过来问说,“六哥的差事若有用弟弟的地方,只管开口。不拘是查资料,还是去工坊盯着进度,愚弟都行。”
十三虚岁十三了,说起来也不小了。
想来,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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