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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北方黑得特别早,唐逸从银行出来时,还不到六点钟,夜幕已经降临,大街小巷,灯光璀璨,流彩的灯笼交相辉映,煞是漂亮,将整个延山县城装饰的梦幻般绚丽,比较之下,天上的那轮玉盘反倒暗淡无光,大街上行人如织,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赶来县城游玩赏灯。延山的元宵节灯会从十五开始,一直延续了半个月,正月三十是最后一天,许多没来得及观灯的人也在这最后一天涌进了县城。
在大街上流连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唐逸又溜达到了龙井饭店,饭店外挂着牌子“今日停业”,小饭店内温暖如春,隔着雾气蒙蒙的玻璃,唐逸看到里面一张圆桌旁,坐着几个人,艳丽的齐洁赫然在座,除了认识的齐军外,还有两个老人,想来是齐洁的父母,另外还有一位精神劲儿十足的小伙子,黑色皮夹克,利落精神,英气勃勃。
突然想起齐军那天打给自己的电话,这小伙子,就是齐洁父母给她张罗的对象吧?
唐逸蹙起眉头,默默站了一会儿,看着里面笑颦如花的齐洁,笑了笑,扭身走进了人群。
在工人俱乐部看了场录像,去招待所订房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客满,唐逸苦笑一声,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难道自己今天要露宿街头?那时候的延山也就政府招待所环境还不错,杂七杂八的小旅馆唐逸可不想去住,那还不如在大街上溜达一宿呢。
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大街上灯丛闪烁,游人已经渐渐稀少,唐逸站在招待所铁艺栅门前的灯箱旁,唉声叹气,实在不成只有找一家干净点的旅馆了。
“唐……唐逸?你怎么在这儿?”女子清脆而又娇媚的声音,很熟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唐逸心里叹口气,县城真是小,就这么出来的一会儿也能遇得到。
回过头,招待所旁的砖路上,齐洁正满脸惊喜的走来,今天她穿了一件黑皮大衣,膝盖下黑色棉丝袜紧紧包裹着她秀气的腿,精致的黑皮靴,更多了几分成熟妩媚的蜜桃味道。
唐逸从来不会将喜怒哀乐轻易的流露,笑了笑道:“怎么一个人看灯?”
齐洁走到唐逸身边,亲热的挽起唐逸胳膊,嗔道:“那我还能和谁看?再说了,这都多久不见了?你来县城也不说看看姐姐!”
齐洁的身子暖和和的,倒帮唐逸驱走了几分寒意。唐逸上下打量着她,微笑道:“今天穿得挺漂亮,怎么?刻意打扮了?”
齐洁挺了挺酥胸,神气的道:“姐姐我哪天不漂亮了?是你不注意……咦?我说你这话有点不对味哦!”
唐逸搔搔头,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咯咯,吃醋了?”齐洁打量着唐逸神色,突然咯咯娇笑起来,“怎么?知道有人给我介绍对象的事儿了?不想我嫁人?”
笑了几声,见唐逸神色不对,忙收敛笑容,将红唇凑到唐逸耳边小声道:“放心吧,我正打发他呢……这家伙烦死人了,老借我爸妈的名义来小饭馆找我!”
话说的暧昧,唐逸心中一畅的同时突然觉得好笑,自己是她什么人啊,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齐洁又眨着妩媚的眼睛问道:“喂,我说你怎么自己一人在这儿傻站着呀?”
唐逸苦笑道:“倒霉呗?这不,招待所没空房了,我正准备找一小旅馆对付一宿呢。”
齐洁蹙起秀眉道:“那哪成?小旅馆太脏了。”又想了一下,笑道:“要不,去我那儿凑合一晚上?”
唐逸有些迟疑,齐洁却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挽着他胳膊向小饭馆方向走,嘴里道:“还杵着干嘛?这天冷死了,灯也没啥新鲜的,不耐看,咱还是快回家暖和暖和吧!”
小饭馆是齐洁租的二层楼,二层有几间空房作杂物室,齐洁平日也吃住在饭店,靠西一间房间就是她的卧室,收拾的典雅整洁,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双人床上的紫色床罩艳艳的,台灯发出幽幽的粉红光晕,加上淡淡的女人香气,很有些绮旎的感觉。
唐逸推开一间杂物室,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物事,顺手带上,皱眉道:“这怎么睡?”
齐洁笑道:“谁让你睡这儿了?你睡我的房间。”唐逸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习惯和人同住的……”说完差点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都说得什么话啊,怎么在她面前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傻瓜?
齐洁吃吃的笑了:“呦,谁和你睡一间房?看把你美得!我去楼下搭张床睡,小玲有时候不回家,所以我买了张弹簧床,就在杂物室里,你没看到?”
唐逸老脸一红,忙道:“还是我去楼下搭床睡吧。”
齐洁道:“那可不成,楼下只有电暖气,门户不严,那风呀嗖嗖的,凌晨冷得紧,你身娇肉嫩的哪架得住?”
唐逸听得哭笑不得,这是劝自己住在她房里的口气吗?
“就这么定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赶6点的早车吗?”齐洁说着给他介绍二楼的布局,紧挨齐洁房间的就是卫生间,安装了电热水器,可以淋浴,唐逸笑道:“怎么没有浴缸,我好久没舒舒服服泡澡了。”这话是真的,唐逸还真有些还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齐洁白了他一眼:“等你给我买呢,也不看看多大的地儿,放得下吗?”
要说在镇上,毕竟是公用澡堂,唐逸还真没洗得这般舒服,看着热水冲洗下身上那线条分明的肌肉,唐逸自得的笑笑,似乎重生以来身体也越来越健硕,精力旺盛得有些吓人,自己曾经连续写了一晚上报告,第二天还是精神抖搂,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