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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是出於一时义愤救了秦柔,不想却从她的口中探听到盛年的消息。丁原按奈欣喜,问道:“秦小姐,可否麻烦你将那位盛大叔的容貌为我们形容一下?”
秦柔有点奇怪,不晓得丁原为何对盛大叔这般感兴趣?可一来对方是救命恩人,又是名门子弟,谅不会不利於自己和盛大叔,於是回答道:“盛大叔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身材十分的高大魁梧。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又硬又密,天庭饱满,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甚的威武──”
秦柔刚说了一半,阿牛已忍不住叫道:“不错,就是──哎呦!”却是桌子底下丁原狠狠踹了他一脚。阿牛吃疼不解望著丁原,丁原没好气的用传音入密道:“盛师兄如此隐匿行踪身份必定有原由,先不要说破。”
阿牛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又见秦柔正怔怔瞧著自己和丁原,赶忙道:“没什麽,我不认得那个盛大叔的。”
这麽一说比什麽都不说都糟,好在秦柔知书达理,晓得阿牛必有隐情不能相告,当下羞涩一笑也不追问。
丁原头大十分,心想阿牛这个憨直的生性将来不晓得要吃多少亏?他却不知道,阿牛自幼生活在紫竹轩,从未品尝过人间险恶,故此才这般的淳朴厚道。但为人却并非真的是傻瓜,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剑会的前八。更难得的是那份淡泊心态令其荣辱不惊,贵贱自宜,这却是丁原及不上的地方。
丁原岔开话题问道:“那麽秦小姐可否知道这位盛大叔如今的下落?”
秦柔犹豫片刻,虽有轻纱遮面也被丁原瞧个真切,徐徐一摇头说道:“我也不晓得,盛大叔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是他自己露面来找我们。”
丁原察言观色,明白秦柔必然有隐瞒,这也难怪,毕竟自己和她萍水相逢,不能完全互相信任。自己不是也瞒起了盛年的来历麽?
阿牛道:“丁小哥,我们还是赶快帮秦小姐和秦老爷子打跑天雷山庄的人再说吧,要去迟了说不定就有人遭殃了。”
丁原心中盘算一下时间,衡城府距此并不算远,从四煞的身手来看,天雷山庄似乎也没什麽大不了的,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摆平那些家夥。当下将书信还给秦柔道:“你先收著这信,若我们解决不了你回头再上翠霞山求救也不迟。”
秦柔喜道:“多谢两位公子,我这就再为两位备上快马,天黑前就可赶回衡城府。”
丁原笑道:“何必如此麻烦,你只管跟我们走就是。”
阿牛见秦柔有些疑惑,於是小声道:“我们可以用御剑术,百八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比马可快多了。”然後咳嗽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秦柔不解问道:“什麽事?”
阿牛憋了半天才道:“你叫我阿牛就成,千万别再公子公子的啦。”
秦柔嫣然一笑直比幽兰盛放,说道:“我记下啦,罗公子。”
当下秦柔执意付了酒钱,三人到得镇外僻静无人处,阿牛与丁原双双祭起仙剑,又阿牛带著秦柔直奔衡城府。
云雾缭绕里阿牛催动沈金古剑,右手小心翼翼的搀扶著秦柔纤细滑腻的柔指,即怕用力太过唐突佳人,又担心抓的不牢让人家坠了下去。一颗心在胸口扑腾腾直跳,以往斗剑也没这麽紧张过。
他从懂事起就和淡言真人独居紫竹轩,周围熟悉的人都是男子,和陌生女子说两句话都要脸红。後来有了姬雪雁情况稍微好点,可除了她之外自己也没机会再和其他的女子说话啊。
没想到第一回下山就碰见了秦柔,方才在酒馆里阿牛见她无助柔弱,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就没来由的猛跳。虽然说出手相助是基於一时义愤,可私下里也蒙懵懂懂觉得能让秦柔开心实在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许是丁原看破阿牛的心思,居然要他带著秦柔飞驰,秦柔虽有些害羞但一来心忧老父,再则见阿牛憨憨神态不会是个登徒子,於是含羞默允。倒是阿牛推了半天又哪里斗的过丁原,好说歹说还是他接下了这份美差。
眼见佳人就在身畔,阿牛只觉两耳滚烫,看都不敢看秦柔一眼。可那淡淡的处子幽香近在咫尺,云鬓被风吹拂扫在脸上,又怎能无睹?
丁原跟在身侧,也是头一回见著阿牛如此窘迫的样子,不由心里好笑。他注意著方位速度,以免错过衡城府。如若这个时候要开阿牛领路,多半是要飞到爪哇国去了。
百多里路以御剑之术瞬即就到,三人在衡城府外的一处密林里收了仙剑,由秦柔领著进城。
阿牛松来秦柔手时才长长出了口大气,可望著她的背影又不觉有点怅然。丁原从後走来拍拍阿牛肩膀道:“别发呆了,走吧。”
阿牛“哦”了声才似从梦里醒来,跟上秦柔脚步走出密林,心头却不断回味刚才的一幕,如同灌满蜜糖一般甜丝丝。
衡城府为汉州通衢要道,地处衡水与汉水汇流口上,人口稠密,商贸兴盛。阿牛也是第一次看见偌大一座城市,走在街上看什麽都新鲜。如果不是丁原拽著,他险险就被流莺拉进了红楼。
大黑一点也不怕生,跟在阿牛身後兴奋的左右张望,不停摇晃尾巴,见了顺眼的不顺眼的都要叫唤两声。
秦柔轻车熟路领著丁原、阿牛穿街绕巷到了一个冷清的胡同口停下,回头道:“对面就是我家,门口有几个天雷山庄的护卫把守,早上我是翻墙才逃出来的。”
丁原*著墙角,朝对面瞧了眼。只见“关洛镖局”的黑底金字大匾还挂在正门上,朱红的大门紧闭,有四个大汉分立在两旁。门口还有一对石头狮子,可惜其中一个已掉了半边脑袋,未免不雅。
秦柔低声解释道:“这几日雷远率著天雷山庄的三十多人就住在镖局的後院,却将镖局的男女老少尽皆赶到柴房茅屋中。他们封死了所有出口,连下人出门买菜也需有人跟著。”
阿牛疑惑道:“他们弄出偌大的动静,官府也不管麽?”
秦柔苦涩的笑道:“衙门哪里敢管这些人?只要不是杀官造反,知府大人闭著眼睛也就蒙混过去。何况镖局也没有报官,官府更乐得不理。”
丁原自然明白秦柔所说的道理,冷哼道:“少了官府的麻烦更好,我们先偷偷进镖局将令尊他们保护起来,以免动手时投鼠忌器。”
秦柔点头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他们从另一巷口穿过大街,绕到镖局左首的一处僻静围墙边,秦柔道:“早晨我便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这围墙虽有两人多高,却丝毫为难不住他们三个。丁原当先开道,阿牛殿後轻而易举的进了镖局。围墙里面是一个无人的院落,秦柔解释说这里原本是库房,现在也无人看著了。
凭借丁原、阿牛的敏锐感应,自可先一步避过其他人,悄然在秦柔的引导底下来到*近後门的一处院落。这里一边是牲口棚,一边是柴房和堆放旧物的仓库,院当中坐著两个黑衣汉子不问可知是天雷山庄的人。
丁原好似一阵清风欺身而上,没等两人发觉已左右开弓击昏了他们,竟未发出半点声响。秦柔从花丛後面起身,奔到最里间的柴房门口伸手轻轻扣门,就听里面一个警觉的男子声音问道:“谁?”
秦柔抑制心头激动,低声道:“是我,尚大叔,快开门!”
柴门迅速打开,秦柔一闪而入,跟著丁原一手提著一个护卫进来,最後是阿牛和大黑。柴门“啪”的关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惟有地上的一盏油灯发著微亮。丁原这才注意这柴房上下前後连扇窗都没有,空气十分的浑浊难闻。
柴房里除了柴火就是人,二十多人里却有大半躺在地上,有骨断筋折,有伤口逸血,模样甚是狼狈。这许多人警惕的目光注视在自己与阿牛身上,也叫丁原有些不自在。
关门的男子四十多岁,身材消瘦,难得一件白衣在此环境中也一尘不染,犹如崭新。他的双目细长,神情稳重,先朝丁原与阿牛望了眼才问道:“柔侄女,你怎的这麽快便回来了,这两位公子又是谁?”
“这两位是翠霞派的丁公子和罗公子,便是他们在半道上从天雷四煞的手中救了我。”秦柔说著又向丁原、阿牛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副总镖头尚志尚大叔。”
尚志闻言一抱拳道:“多谢两位公子救了我侄女,尚某感同身受。”他的语气十分诚恳真挚,令丁原、阿牛平添几分好感。秦柔先简单把中午的遭遇和尚志说了,又关切的问道:“尚大叔,我爹醒了没有?”
尚志目光一黯,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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