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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珊在公寓里宅了整整一周。
准确说,是被幽闭了整整一周。
没有任何和外界联系的途径,大黑狗像有人性那样,看她看得特别紧。
期间,奥兰多并不怎么跟她交流,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话,也是各坐一边,大黑狗呆立在中间。
每日三餐也是他从外头打包带回,反正就放那,随便秦珊吃不吃。
——连秦珊自己都觉得,她和奥兰多两个人,像是在冷战的两口子。
不过,秦珊当然不会虐待自己的胃,前两天还会拗扭地不吃,等到空腹咕咕叫,奥兰多离家之后,她才会颠啊颠地把凉透的饭菜塞微波炉里热一下,大口大口用筷子往嘴里送,边大喇喇咀嚼,边吐槽,难吃啊真难吃。
每到这种时候,那条负责看家看犯人(?)的大黑狗就会趴在桌脚后,仰起头,睁着圆圆的金瞳子直勾勾望着她,毛绒绒的大尾巴黏在地板上,落寞地来回左右扫动。
它眼睛湿漉漉的,惹人爱怜。
秦珊瞥了它一眼,接着吃,但是小动物的楚楚视线存在感实在太强。她又憋不住斜视它,果然,这家伙还在看着自己。
“你想吃吗?”她夹起一颗饺子。
大黑狗茫然眨眼。
她咬了一口饺子皮,竖起一根食指,指大黑狗,隔空摆出戳鼻头的动作,威胁:“不准告诉奥兰多——我在他离开之后,像个饿狼一样在吃他买的东西!”
她哼哼:“我是勉强一小口一小口咽下去的。”
沃夫心想:嘤嘤嘤我才是真·饿狼啊啊啊啊其实我好想讲话啊啊啊啊啊但是为了扮演好凶悍逼人大狼狗角色只能一直装高贵冷艳下去啊,秦小姐,快看我热切的眼神,看我期待着四倍肉丸子的热切眼神,快点恢复记忆好吗?
秦珊自然不知道大黑狼的内心os,只若无其事把一整个牛肉菠菜馅儿的意大利饺子塞进嘴巴,鼓着腮帮子使劲嚼,边含糊不清地自我宽慰:“其实多虑了,反正动物根本不会讲话。”
沃夫:……
****
“你每天一走之后,她就像饿狼一样吃光了所有食物。”
傍晚,秦珊惯例抱着居家服去盥洗室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流出来,团在地毯的黑色毛团才掀开假寐的眼,灵巧地跳跃到茶几上,直面着金发男人,这样汇报。
奥兰多把手里的日报三两下叠好,随意摆回原处:“跟我预想的一样,她适应能力一向很强。”
沃夫用尾巴尖拂去那份占空间的报纸,为自己劈开一整个桌面,屈下后肢正坐:“奥兰多,你不打算帮助她勾起回忆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膝盖点了点,金发男人勾唇:“不着急,她现在心理上还抗拒我,我也不希望她再因为我受到伤害。所以,不如换个模式。”
大黑狗登时立起两朵尖耳朵,摆出愿闻其详的好奇姿态。
奥兰多:“an eye for an eye,用她曾经的方式,来报答她。”
不知道为什么,“报答”一词虽说充满褒义色彩,但却被男人咬得充满,透骨冷意。
沃夫不由一激灵:“什么方式?”
“哼……”鼻腔里传出轻哼,奥兰多扬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小狼狗,还需要你的配合。”
之后一周,奥兰多还是重复相同的程序。
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剧情,每天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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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3.am.
秦珊翻了个身,探出手啪一下按断电子闹铃,然后,顶着一头黑蓬蓬的鸟巢乱发,揉眼睛踱到卫生间。进门后第一眼瞅见的就是正在洗漱的金发男人,她对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天起床都能看到——男人有时候是在刷牙,有时候是在剃须,有时候是在用毛巾擦脸。
……虽说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居,但她住在顾医生家里的时候,每间卧室都自带小洗手间的,但这里没有,只能两人共用一浴。
秦珊从玻璃架子上扯下自己的漱口杯,乳白色的牙刷和杯子,跟奥兰多的纯黑相对应,是情侣款。
挤牙膏,含水,吐出来。有两次,她非常不雅观地喷到奥兰多面前的洗手池里,类似于挑衅和发泄,有好几滴都溅在了男人的睡袍上。
金发男人一个字都没说,旁若无人的剃须,他都是手动,特熟练。黑色的刀片路过,扫除雪白的泡沫,而后露出不比泡沫黯淡多少的光洁肌肤。秦珊很努力地回避着,不去看他。但映在同一面镜子里的,可以直接搬进大荧屏当作剃须刀广告的画面,就待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卧槽啊啊啊,要不要这么性感爷们啊啊啊。
作为一个生而颜控的正常人类,还是个女人,难眠会被吸引目光。
偷瞄一眼,呃啊,内心的花痴小人被秒杀,血槽立刻见底。几秒钟后,好想瞄第二眼……
不行,秦珊凝神盯紧自己眼下的漱口杯,拼命上下刮动牙刷搞得满嘴泡沫,我刷我刷刷刷刷,意念阻止哔哔哔哔哔……
09:10.am.
秦珊和奥兰多隔桌而坐,各自品用着酒店服务生送上门的早点。
秦珊注意到,金发男人喜欢很甜很甜的咖啡,喝之前都会加双倍的糖浆。
用完早点,他会扯出银色餐车下方的当日报纸来看。男人每天都会穿很正式的衬衣西装,打领带,看上去笔挺得体,完全无法联想他竟是个黑道人士,倒像一名准备去高档写字楼上班的英俊高管。
他垂敛下眼,专注地看报刊的时候,眼睫毛浓密好看极了,如同两小片日光铺在那里。
这世上,很少有姑娘对西服有抵抗力,更何况,还是一名个高脸好气质卓著的男人穿西装!
给不给人活路了?秦珊完全不能免疫。
她特希望,奥兰多要是没这么帅就好了,不然她也不会老忍不住,偷偷摸摸把余光往他脸蛋和身体上招呼。
“奥兰多,能不能背对着我看报纸?或者吃完饭就离开!”她终于忍不住了。
对面的金发男人扬起一双纯粹的蓝眼睛:“嗯?”
——你太丑(帅)了,我没办法安心静心全心用早茶←她想这样回答,但时间过去整整一分钟,她都吐露不出这样违背良心的话语。
秦珊放弃,找别的理由:“你个子太高了,矗在这当光线,影响点心的光泽和色彩,会让我食欲衰退。”
呵,她在料理方面真是亘古不变的完美主义,奥兰多交叠起报纸,纸张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平静开口:“你慢慢吃,我出去了。”
男人走到玄关处,换鞋。
秦珊这时才敢大大方方看他背影,其实她挺好奇奥兰多每天出去干嘛的,但她绝对不会问,尽力压抑住自己对男人的好奇心。
她应该反感他。
12:15.pm.
有点饿的秦珊去冰箱翻零食。
随即就听见公寓的密码锁被人从门外按开,一只修长的手臂探进门内的墙面,紧接着臂膀的主人才完全进入。
秦珊赶紧把冰箱门带上,一屁股坐到餐桌椅,装从容地拽出长玻璃瓶里的海芋花,再塞回,再拽出。
她斜了眼奥兰多,他另一只手里正拎着一袋打包的午饭。
金发男人换好拖鞋,径直走到餐桌前,将那袋吃的往桌面随意一丢,就转身离开,沿着走道往卧室方向走……嗯,回房午休。
秦珊一只一只取出袋子里的透明包装盒,所有的菜,她都能一秒念出名字。
奥兰多每天带回来的午饭,大多数都是中餐,三菜一汤的固定搭配,像是……为了配合中国人的口味。
但他从不主动和秦珊讲话。
有一种……宠溺的冷暴力。
谁能把“宠溺”和“冷暴力”联系在一块呢,这明明是两个词,但奥兰多偏能做到。
明明很关怀你,却傲娇高冷之极。
18:30.pm.
秦珊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发现奥兰多已经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了。
观看的是她洗澡之前定格的频道——正在播放一部热播长达二十多年的英国知名肥皂剧。
秦珊在顾医生家过日子的时候,她能节省就节省。但跟奥兰多在一块,她会把被禁足的情绪全部宣泄在对水电的铺张浪费上。比如开着一夜空调制暖不关,哪怕室外温度高达十几度,哪怕她早上醒来嘴唇崩裂口腔干燥简直要上火。
同样的,她去别的房间活动,也会嚣张地亮着客厅里所有灯,连小夜灯都不放过;洗澡的话,当然更不会关电视机。
这样过去几天,秦珊意识到一件事,她住的地方其实是个公寓式酒店,而不是真·商品房。所以,不论她用多少度电多少度水,奥兰多支付的入住费用都一样。
蠢死了的报复方法。
——不管,反正能心理平衡一点舒爽一点就行。
而此时此刻,她能清晰看到,男人看向荧幕上泡沫剧的神色,深刻诠释着无聊,无聊,脑残,脑残的意味。可他依旧没有选择跳到别的台,茶几上的黑色遥控器,还斜放在同一位置,动都不曾动过。
秦珊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到不滴水的程度,而后慢悠悠走到沙发边,一下陷进柔软的靠垫。
奥兰多不瞥她一眼。
秦珊拉过遥控器,握回自己手里,然后,开始,噼噼啪啪,疯狂调台——液晶屏上,每个画面停留的时间,绝不超过0.5秒。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四肢横趴在地毯上,同样在看电视的大黑狗见状,不由回过大脑袋,耷拉着耳朵,注视秦珊。
秦珊和它对视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它湿润而金纯的眸子里,瞥见了一滴……极其可疑的情绪,仔细辨认一下的话,那滴情绪的名字,大概是叫,同情……
等等,为什么一只宠物狗要对我投来同情的眼神?秦珊揉了揉眼,想再确定一下的时候,大狗已经转回头,一动不动。
嗯,一定是错觉。
秦珊接着不要脸的疯狂换台,金发男人总算看不下去了,离开沙发。走进书房,带上门,完全阻隔掉外面的世界。
胜利,秦珊回到肥皂剧画面,暗暗在心底比划出一个v。
22:35.pm.
秦珊钻进被窝,侧卧,打算睡觉。
奥兰多再一次例行来说晚安,只不过那天早上被秦珊当面喷过后,他就不会再偷偷过来了,而是直接掖开门,放进半个身体,同她说晚安。
音色清清冷冷的,机器人一样无感情。
说完就直接关上门离开。
秦珊在这里待上快半个月了,其间有好几天,她和奥兰多两个人,整整二十四小时也就说过这一句话——
“晚安”。
雷打不动的晚安。
谁都无法预料,明早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每晚一句晚安,那是对你所在意之人的,最简单也最可贵的习惯。
*****
这样过去了足足二十天。
第二十一天起床,秦珊一如往常地顶着乱毛脑袋,惺忪着眼晃到卫生间。
但跟平日不一样的是,奥兰多并不在那里。
咦?
她瞄见镜面上黏着一个白色便笺,扯下来仔细一瞅,纸片上写着两行钢笔英文,以黑色的墨水一路下来顺连,漂亮又流畅。
“出差几天,勿念。”
落款是your hubby orlando。
“切,”秦珊把这张便条揉做一团,扔进马桶,操着母语叨叨:“勿念个蛋蛋,谁念他啊。”
她端起自己的漱口杯,突然想到一件事,奥兰多不在的话,她可以随意染指这个混蛋的东西了……秦珊左右看看,飞快地拖下男人的漱口杯面前,和自己的比照。
奥兰多的黑色杯子干净得发亮,而她的,杯口处还有牙膏泡沫遗留下来的白色风干痕迹,细看的话,清晰可见。
她唰唰唰,飞快地往黑色杯子上弄出牙膏泡沫。
而后抓起奥兰多的剃须膏,挤出一大堆在手心,搓出泡沫擦满自己两条手臂,然后哼着小曲,从置物盒里拉出他的剃须刀,开始肆无忌惮地刮自个儿手臂上的汗毛……
“你在干嘛?”卫生间门框突然探入一个脑袋。
秦珊手一抖,险些被刀片刮出伤痕,她赶紧把作凶工具藏到背后,看向门口,咳了一声道:“没干嘛。”
询问她的人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一头黑发,琥珀色的眼眸剔透明亮,他穿着格子衬衫,活脱脱是个清秀稚嫩大学生。
秦珊愣了愣:“你谁啊?”
男人作自我介绍:“我是你的丈夫安排过来照看你起居的保镖,我叫沃夫。”
“……”照看起居,我看是看管牢犯吧。
秦珊皱了皱鼻梁,疑惑:“他去哪出差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黑发男子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这几日我都会待在这里,夫人,希望您体谅。”
夫人…………………………?
这个称谓如同一道惊雷劈裂了秦珊的天灵盖,“你见过我这么娇嫩的夫人吗?”
“我从事保镖工作多年,别说像您这样年轻的,岁数更小的我都见过。”
“……”
“你可以借手机给我用用吗?”
“如果是给奥兰多先生打电话的话,我可以借噢,不过得监督着你打;如果是旁人,恕我没法从命。”
“……我想出去行吗?”
“不行。”
“……下楼走一圈也不行?”
“no way。”
秦珊走回客厅,黑发年轻人亦步亦趋,把守严厉。
“狗呢?”她发现家里不止少了一样东西。
秀气的保镖抿唇一笑:“有了人还需要狗嘛。”
“……”
之后几天,秦珊在保镖先生的监控下生活,这孩子从不会打搅她,基本不跟她讲话,老老实实尽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和义务。
秦珊觉得,有点不适应。
能让她漱口时候喷口水、疯狂调电视栏目、挥霍浪费水电的那个人出差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早上,她捕捉不到熟悉的剃须水的淡淡香气;中午,三菜一汤的中餐全被替换成简单无趣的西式快餐;晚上,更不会有个低沉动听的嗓音,附在房门前,对她说晚安。
真是奇怪啊,那个人,平常一句话都不说,存在感却极其强烈。巧夺天工的面庞,冷峻漠然的态度,让他如同一个无感情的机械人。但实际上,她能明白地感悟到,对方一直以来,施加在她身上的、那种无声的纵容和默许。
习惯之始,如蛛丝;习惯之后,如绳索。
秦珊有了一种被捆绑的感觉,再大胆点来说,有了一种甘愿被捆绑的感觉……
哪怕此刻的她,四肢都没铐上,活动轻便。
谋个下午,秦珊靠在沙发上,无所事事,便下意识问立在一边的金眸小保镖:“奥兰多什么时候几天回来?”
后者则是惊讶地回给她一眼,才匆忙回答:“应该就这两天。”
这个眼色,让秦珊登时清醒,如遭雷劈。
她居然……在纠结着奥兰多怎么还不回来,甚至还希望他快点回来?
不敢相信,秦珊五味陈杂,焦虑,愤怒、不甘翻涌在心口。血液灼热,烧得她血管发疼……而沸腾不休的复杂情愫里,占据最多的是羞耻和耻辱,这种感情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有什么区别?她怎么可以对金发男人产生这种难以启齿的情结。
她隐约有点熟悉。
难道她曾经,对他有过类似的心动?
就在秦珊怔愣期间,年轻人保镖翻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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