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珍惜生命

    在格林太太家吃过晚饭后，清沂上线，走进城主府。他来到育婴室，一跨进门便转换为人型。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以人型出现了。

    小宝宝安尼吉尔在摇篮睡着呢，根本不知道白骨暴君驾临。清沂缓缓坐下，伸出右手，小心地抚摸婴儿的小脸蛋。不知是什么原因，安尼吉尔的体温较常人低，摸上去仅有一丝温热，不过单看属性的话，他依旧是“人类”无误。

    “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尊重它呢？”清沂喃喃自语。

    薛多趁机道：“宿主！你也听见老师说的话啦，要按自己的意志而活！既然如此，你不扩张不就好啦？反正杀人都不是你的本意！”

    没想到声音太大，把安尼吉尔吵醒了。清沂赶紧抱起小宝宝，连声道：“宝宝乖哈，不要哭，不要哭，喔咕咕咕，哎，就这样，喔咕咕咕……薛多你小声点儿！杀人的确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杀人是必要的手段。”

    “必要？！”

    “没错。你说叫我不再扩张，但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希特勒杀了俄罗斯几十万人后宣布停战，斯大林会同意吗？啊，抱歉，这个例你听不懂……异界生物将所有大陆的人民屠杀一空后，就算宣布‘不会动你们的国家神器’，难道我们就会对你们感恩戴德？现在也是一样，我和白头鹰之间都打出真火，是停不下来的了。”

    清沂叹了口气，道：“我需要资源，我需要财富，我需要兵员，我需要一切有助于黄昏帝国建立的东西，要不然，黄昏帝国会在一星期之内成为历史。为此，我必须继续杀戮。”

    薛多切了一声：“说到底你还是杀人狂，本性就是酷爱杀人。”

    “我可没说自己是正常人。”清沂挤挤眼。他道：“啊，现在我最想要的，就是黄昏帝国能被大陆各国承认其地位与主权。薛多，你是不是害怕我强大起来后，对你们异界生物造成威胁？”

    “哈？”薛多一愣，然后怒道：“本大爷怕你个毛啊！有本事就去打呗，保准你被领袖打得稀巴烂！”

    “我说认真的，薛多。”清沂微笑道：“看在你的面上，只要异界生物不来侵犯我的利益，我就不会与你们为敌。”

    “呃……没想到啊，本大爷的面还真大。”

    清沂眼神罕见地柔和了。他轻轻地把安尼吉尔放回摇篮，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尊重生命。从此以后，我不打没有意义的战争，尽量减少死伤者的人数吧。”

    “这可不是死灵王者该说的话，永恒大帝那个老家伙听了不知该有多失望呢。”薛多嘿嘿笑道。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清沂为安尼吉尔盖好被：“看见这孩，又想起一转时的事情啊，它们近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般。鬼狼王黑格尔、死之祭祀柏拉图、暴食女王、皇家刺客首领笛卡尔、卫兵长圣奥古斯丁、火眼巫婆、阴霾射手尼采、‘完美防御者’芝诺……忽然有些想念他们呢。我到现在还记得芝诺那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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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旗裹身，这才是战士的宿命啊。”哪怕已经随时都可能去见灵魂之神，芝诺仍然保持着凛凛威风。他仰面看着清沂，眼神炯炯：“告诉我，年轻人，你是怎样看待生命的？”

    “生命……”

    清沂神色有点古怪：“它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因为一旦失去，就无法回来。”

    “是啊……在世界的错误认知下，我们死灵生物是十恶不赦的黑暗垃圾，是不该出现的肮脏怪物……但又有谁知道，我们其实最渴盼活着，我们是最珍惜生命的人呢？如果甘愿死后陷入长眠，如果肯抛弃一切美好的事物，我们又何必再度复活？”

    芝诺念了几句咒语，地面石板闷声移开，一个窄窄的幽深门洞出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啼哭声，带着回音袅袅不绝。

    还有地方没被扫描到？难道这个地道能隔绝侦查类技能？清沂一愣，马上用【灵魂之眼】扫视那个门洞，竟发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但又蓬勃有力的红色灵魂之火。他马上扭头问：“这个婴儿？……”

    “是‘末日交锋’后唯一活下来的人类……唯一的萨拉门罗血裔，唯一的……希望您能如您所说，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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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我，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回答他的呢？我是否真如现在一般，深刻理解‘生命’的意义？应该说，我们死灵生物是天生自私自利的物种，由始至终都只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我们应当做出改变。死灵生物也是能怜悯、同情、宽恕他人的。”

    薛多讥笑道：“得了吧，你让狮从此吃素、野牛从此吃肉，能改得了吗？”

    清沂耸肩：“猫喜欢吃鱼和老鼠，可是宠物猫喜欢吃猫粮，这不就是一种改变么？咳，咳，总之我加油就是了。”

    他又温柔地注视着安尼吉尔。小宝宝吮着手指，笑得非常甜美。只不过，一直照顾他的那位夫人已永远地从他人生离开了。万幸的是，他还不到懂得悲伤的年龄。

    “时移世易啊，都已经过了几年了……”清沂感叹一句，然后猛地打了个激灵：“不对！在‘末日交锋’后就是‘失去的五年’，整整五年时间啊，安尼吉尔为什么没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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